车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冉羽迟转向花臂男。
冉羽迟:“进来时我观察过每个人的站位,你就在死者左边,是个极佳动手位置,同时,在我分析出身高后,你的表情有变化。”
冉羽迟一点点逼近花臂男:“眨眼,蹙眉,说明对于眼下情况感到不安,十分钟对你来说,格外漫长,对吧?”
冉羽迟步步紧逼,没有给花臂男辩解的机会,“在三十秒内,你触碰过4次耳朵,耳朵在人体当中,属于敏/感部位,频繁触碰,意味着感到危险,下意识的想要寻求保护。”
他又不知从哪拿出测温枪,对准花臂男的额头摁下,“你的体温一开始在36.5度,现在上升到36.8度,心率加快,盗汗,体温升高,你在紧张,我说准了?”
花臂男表情僵硬,对于接连质疑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更不知道怎样回复,下意识想要抬起手。
“啊,看,现在双手交错相压,你在思考怎么反驳?不,你根本想不出来,因为你就是凶手,每一点都被我说对了。”
冉羽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诈,反而把真正的凶手诈出来了。
花臂男面色惨白,浑身上下一片僵硬,冷汗直流,他看见漂亮的女人靠近他,在他耳畔轻声问:“喂,成为凶手,你有什么好处?”
花臂男慌了,接连后退,转身想要逃离,冉羽迟却眼疾手快的抓住手肘,尖叫快速插进他的两脚,同时腰部发力,身体顺势向左转——
只听一声骨头错位的声响,男人被一套擒拿术快准狠压在地面,动弹不得。
花臂男更是浑身一抽搐,直接昏了过去。
冉羽迟:???
这个空间结束得也太容易了?
就这??
*
蛾皇近乎享受的坐在显示屏前。
他最喜欢的便是这一关卡。
车厢里的人都经过了他精心挑选。
他特意选择了没有过多生活经验,又没什么主见,理想高于能力,在现实生活中平平无奇的人类,将他们置于一场凶杀案现场。
他甚至还为自己的凶手制定了金手指:行凶过程不会被任何人看见。
没有明确线索,不会被看见的凶杀,没有规律的死亡,再加上极短的、只有10分钟的喘息时间,车厢中所有人都会濒临崩溃。
没有主见,眼高手低,平凡又胆小的人,崩溃起来最有意思。
尤其是处于互相猜忌中的崩溃。
凶手每隔10分钟必须杀害一个人,而其他人不愿意死,又无法找出凶手,所以,唯一能活下去的方式只有一个。
——杀了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车厢凶案,表面上是一场推理,实际上是一场精心准备的、玩弄人心的屠杀!
但是,车厢中却出现了一个女人。
蛾皇没有见过这位女人。
但他很有自信,他的空间不可能出错,所以并没有多想。
一开始,女人主动站出来,让他感到十分惊讶,不过那又怎么样?
她说了一大堆,最后不还是什么也没推理出来?只是放走了一个小孩。
小孩而已,给他一把枪都没法在空间里翻腾出什么水花,于是蛾皇理所当然的将小孩弃之不顾。
令他没想到的是,女人竟然不再观察死亡现场,转而观察在场所有人的反应。
而他愚蠢的凶手,竟是主动将自己暴露在女人视线中,被她一句又一句,直接诈出真相。
蛾皇气得当场踹门。
什么傻逼?!
他凑近屏幕,放大,又缩小,目光在女人脸上一遍又一遍的审视。
她是谁?
她是自己挑选的人么?
如果不是,她为什么会在车厢中?
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的空间翻出水花,鬼王也不可能,这个时间,鬼王无法使用灵力。
但无论如何,他想要近距离观看的屠杀居然被这女人毁了!!!!
对于打乱自己计划的女人,蛾皇不打算让她好过。
他无法改变一开始自己在空间中制定的规则,但他可以作点弊。
比如赐予凶手另外的武器,让他直接杀了这个女人。
他阴仄仄的笑了,一张丑陋的脸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一个小孩站在门外,半个身子和光线融为一体,明暗相交,他只能看到一只猩红的右眼。
“啊,找到了。”
——一个绝对安全且不显眼的地方,能够观察到所有人,有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列车上只有一个地方,驾驶室。
与凶案现场相隔10个车厢,且身处凶案现场的人,每个人都有嫌疑,不可能有人能够离开,因此也不可能有人会前往驾驶室。
车厢中装有摄像头是习以为常的一件事,即使被监视也不会引起普通人过分注意。
而存在感,这点最容易。
列车不断运行,是谁在开?
所以,蛾皇所在之处,必然是驾驶室。
——只能是驾驶室。
“你是……”蛾皇一眼认出,“你是刚刚那个小孩?你和那女的是一伙的?!”
他目露凶光:“你是谁?她是谁?!”
蛾皇没打算让安雪活着离开。
红色水晶悬浮于身后,刹那间,阴气喷薄,以要将人粉身碎骨之势,正面朝安雪扑去。
与此同时,无数血丝如同长蛇般顺车厢壁攀爬而上,刹那间形成汹涌血浪,下一刻,血浪翻涌,又定格,形成无数锋利锥体,锥尖直指蛾皇,将他困在一个极为狭小的角落。
冉羽迟出现在驾驶室之中,一双骨翅张开,紧紧护在安雪身前。
蛾皇的眼睛瞬间红得滴血,恶狠狠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
“冉、羽、迟。”
冉羽迟眼眸微弯,笑的轻松又愉悦:“好久不见,你好像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