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的笔迹很清秀工整,大抵来自于一个年轻女孩,她的文字很安静,没有太多热情外露的言语,只平缓地叙述阮绥音的歌如何陪她走过术后康复的一段时间,表达自己诚挚的谢意和喜爱。
他把信递给阮绥音,又拆开一封。
这个信封里面没有文字,只有一张明信片大小的淡铅画,画的是阮绥音在某个mv里经典的天使造型。
再拆开一封,这个粉丝也很特别。他和阮绥音分享了自己最近读的一本书,并简单概括了一下书的内容,又谈了谈心得体会,仿佛把阮绥音当作一个朋友在闲谈。
“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都不一样。”阮绥音接过他手中的信,没抬眼,“不是千篇一律。”
傅斯舟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他又顺手拿起一个黑色信封拆开,看清信纸上张牙舞爪的红色字体时神情却凝滞了一瞬,蹙了一下眉。
觉得这封黑粉来信没必要让一点小打击就要自残的阮绥音看到,傅斯舟折起信纸,不动声色地又拿起一封信,遮掩着要将那封黑色的信塞进自己的口袋。
可一直垂着头没抬眼的阮绥音却突然开口:“这已经是他送来的第三封了。”
傅斯舟将信塞进口袋的动作顿了顿,看阮绥音反应不大,觉得或许他作为一个顶流明星大抵也习惯黑粉骚扰了。
只是这信的内容,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丑八怪?”傅斯舟忍不住笑了一声。
如果一个人长得很丑,那被骂丑八怪的时候倒是可能恼羞成怒;但如果一个人天生丽质,那被骂丑八怪大抵只会觉得好笑,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个辱骂是无稽之谈。
而阮绥音,傅斯舟想没人能否认他是美的,不论盛装出席还是简单披件睡袍、妆容精致还是不施粉黛,他与“丑”这个字都半点沾不上边。
可阮绥音却微微蹙起眉看向他,眼神有些古怪,甚至透漏出一丝被击中痛点之后的慌乱惊惶:“你笑什么。”
傅斯舟的笑凝滞了一下,很难相信竟然有人不觉得这封信很可笑。
“如果我是你的黑粉,给你写信的时候就不会用‘丑八怪’这个词。”傅斯舟耸耸肩,“因为你分明就很美。”
傅斯舟可以担保,他这会儿绝没有讨好恭维阮绥音的意思,事实上,他很不喜欢说谎。
他的夸赞没有太多感情色彩,语气很平和,但也很诚恳,就是在陈述一件客观事实。
真正的美丽是无法被忽视的。
阮绥音不同于任何一位普通的明星,只需放眼看一看整个首府所有投放他海报的悬浮大屏、为他而疯狂的千千万粉丝,争相抛枝的高官财团,就能知道他是当之无愧的国民宠儿。
傅斯舟想没有人能很准确地说出人们对他的狂热究竟是因为那空灵轻渺的嗓音还是那能令人醉生梦死的美貌,如果在那档让他一炮而红的选秀节目中,从一开始就让所有选手都戴上面具,或许才得以分辨,但不论如何,舞台上穿着一身白衣的他用那么纤细轻盈的身躯发出那直击心灵的吟唱时,每个人都能预见到,他将得到所有人的爱。
只要得到他的助力,傅斯舟定然能在下一轮公选中稳操胜券。只能是他。
娱乐圈无数艺人,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得到阮绥音的位置。除去那一把天籁之音以外,美貌就是他最有力的武器。
没有人可以否定他的美。
可听到傅斯舟直白的夸赞,他的眼神却不知为何有些复杂,像是不甚认同傅斯舟的话——即便那是毫无异议的事实。
但那情绪转瞬即逝,他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