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紧接着安淮闻话头一转,“可今年礼部、吏部和刑部都未有大的耗资,唯有兵部因边境战事用了国库部分银子,而工部在我手,所耗银子我自然了然于胸,与往年相差不大,甚至还有所减少,只剩户部,有钱大人在,户部出不了滥吏赃官,自然也超不了预算,只是为一城军民提供些许微薄物资,想来国库还是挤得出来的。”
钱易之脸上神情水波不兴,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因安淮闻给他戴了高帽,他便松口,“国库银子到底还剩多少,想来安侯爷心中也有些底,该知钱某并未欺骗安侯爷,虽还有些,可今年严冬,还得为寒灾留着,都已经往内阁中递了条子去,再过一个来月时间,内阁阁老们便要查验今年户部所提交过去今年所有的开支账单了,到时便会将今年的所有开支做了汇总,安侯爷若是不信,自可去寻孔阁老验看。”
安淮闻眼帘抽了抽,钱易之虽说是让他去寻孔阁老验看,可分明是在暗示他,若是户部真为金匾城拨了国库所余银钱,同在内阁的何怀仁那关可就不好过了。
安淮闻与钱易之作了多年同僚,自然将钱易之看得清楚,钱易之为官几十载,一向懂得明哲保身,两不偏帮,顾绍嘉势弱之时,他并不站在何怀仁那边对顾绍嘉落井下石,而现在长公主势大,他自然也不会偏向长公主这方。
第177章
安淮闻沉默下来,若是真等他与何怀仁争出个高低,再为金匾城送去军需和救济物资就已经晚了,金匾城军民可等不到那个时候,不然他也不会想方设法与钱易之私下相见。
“就真的没有一点可商量的余地吗?”安淮闻直视钱易之,不愿放过他神色间露出的丝毫端倪。
若是钱易之真的如他现在所说这般不能相助,就该同往年那样对他避而不见。
现在他下的帖子钱易之接了,梅林他也来了,自然是有心为他们帮忙的,可不知为何事到临头却硬是没有松口。
安淮闻虽然有些摸不准钱易之为何会有此变化,可不只是他,就连顾绍嘉也觉得钱易之对他们的态度有所转变,无论如何,此次也得把握住良机,让钱易之松口,将军需和救济送去金匾城。
钱易之微弯的狐狸眼中眸色闪动,“今年年初,六部一起商议今年总开支预算时,安侯爷也在场,当时得出的数额是近四千三百万两,而今年大炎朝所有税额加起来,送来户部的税额总的也不过才四千六百多万两,两者间相差极小。”
钱易之叹了口气,“我给安侯爷透个底,今年户部已将全部开支统了出来,足足有四千六百多万两,还亏空了近三十万两,听起来不多,可却是将去年国库余下的部分银子算上,才将将收支平衡。”
两人你来我往间,手边茶盏中的茶汤已经冷透,钱易之将手伸出围栏,也不顾及着还有安淮闻在场,直接将茶汤全部倒去了池塘中,又慢悠悠为自己重新倒了一盏,送至唇边,呷了一口,“可国库剩下的银子却是不敢动了,若是真将国库倒腾了个干净,年底各地要是起了灾祸,就眼睁睁看着百姓们尸骨遍地了。”
钱易之抬眼眼中射出精光,“观长公主殿下与安侯爷行事,不是那等置百姓生死于不顾的人,你们也不会忍心。”
就算钱易之今日不说此事,安淮闻也已知晓个大概,前几次大朝会上为着给金匾城再拨银子一事,已是来回吵过数次,何怀仁就是以此为借口将事情按了下去。
看钱易之神情,安淮闻心知他此言是真,并不曾欺瞒于他,也却如钱易之所说,他与顾绍嘉绝不可能将大炎朝其他百姓生死抛之脑后,如此行径,与何怀仁等人又有何异?
可他也绝不可能放着金匾城不管,一时之间,安淮闻有些沉默,可大脑却在急速运转,钱易之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他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同意与自己来梅林私下见面,必然是有法子的,可为何却不愿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