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多,写出的诗再好,也只能勉强入屿哥儿的眼,他这辈子见过的诗不知凡几,哪儿还会瞧得上一个十岁小儿写的诗。
诗展开时,他首先看进眼里的是谢景行的字,只见纸上的字笔酣墨饱,字形清新飘逸,结构缩放有力,如行云流水般铺在纸面上。
这字完全不弱于他识得的几位笔力弱些的书法家,“这字写得好啊!”夸赞脱口而出。
屿哥儿笑容更大,他的谢哥哥真棒,连祝爷爷都夸他字写得好。
“祝爷爷,你再看看这诗!”诗虽然不是谢景行自己创作的,可却是他默写出来的。
祝世维这才抽出神,细看那首诗,眼睛逐渐睁大,眼里原来潜藏着的一些不以为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叹。
“五陵年少……”,祝世维喃喃念出声,声音越来越大,连着念了三遍,忽然,他站起身,从屿哥儿手里拿过诗。
屿哥儿赶忙松开手,可不能弄坏了。
祝世维双手捧着,在房里来回踱了几圈,脸上表情逐渐变得痴迷,“好啊!好!好!此诗只应天上有!老夫有生之年能见到如此精妙的一首诗,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祝世维是书痴,更是个诗痴,他书房和卧榻里挂着不少字画,每幅字画上都题着有一首好诗,这首诗入眼后,他原来无比珍惜的那些字画全成了鸡肋。
祝世维看看屿哥儿,瞧瞧手里的诗,又看看黄娘子,若不是这首诗是屿哥儿的,他不能也不敢夺人所好,真想抱了就跑。
好不容易他才冷静下来,将诗铺在桌面上,“来人,端壶酒上来,好诗得有好酒来配。”
边上服侍的人动作很快,不多时,一壶梨花白就被端了上来。
祝世维边喝边欣赏,将在场的其他人抛之脑后,眼里只容得下面前的诗。
屿哥儿也不觉奇怪,反而引以为傲,他就说谢哥哥默写出来的诗极好!
“祝爷爷,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屿哥儿也不嫌酒味臭了,跳下凳子,站到祝世维身旁显摆道。
祝世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屿哥儿果真没骗祝爷爷,谢家那小子有一手啊,居然能写出这般精妙绝伦的诗句!”
屿哥儿摇摇头,虽然他也觉得谢哥哥很厉害,可谢哥哥说了,这首诗只是他无意间听了记下来的,“不是谢哥哥写的,是这个李白写的。”屿哥儿将手指点在纸上最后两个字上。
祝世维怔愣了一瞬,放下手中的酒壶,他刚刚可没注意到这里,“你刚不是说是谢家小子写的,怎么又成了李白写的了?”
屿哥儿这才对祝世维解释,“诗是李白创作的,他是华夏唐朝人,谢哥哥只是记了下来,今日他给我念了这首诗,我觉得诗好,才央着他写在了纸上。”
祝世维明白了事情原委,又记起吴老大夫说的谢景行的奇异经历,华夏不就是谢家口中的“神仙国度”吗?
那“唐朝”定然就是神徒那些书籍里所说的“唐”了。
那这首诗真的是天上仙人写就!
他真是三生有幸!
祝世维大笑,“多亏屿哥儿,不然我就与这诗失之交臂了。”
笑完又问,“谢家小子还说过他记得有其他的诗吗?”那可是神仙之地,不可能只有这一首诗。
“没有,谢哥哥就只念了这一首。”屿哥儿已经很满足了。
“不行,明日我得跟着你去找谢小子,我得再问问他。”
谢景行不知有人又惦记上了他,安安心心把明日要用的材料准备好,躺到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冬日洗漱好后窝进暖和的被窝里,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