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胡麻自我介绍说是走鬼人,倒是脸色变了变,起了身,向着胡麻作了一揖,道:“客人是正经走鬼人?”
这几位老人本来从胡麻进村子,就警惕的看着他这张生面孔,瞧着态度似乎不太友好。
心里一边想着,那头驴也跑得慢了下来,如今已经到了老阴山边缘,道路高低起伏,崎岖不定,想跑也跑不快了,胡麻自也由着他,慢悠悠到了一个村落前。
“……”
“来打听一下,你们这镇子上,有落脚处没有?”
到了这里,便已距离老阴山极近了。
远远的看了进去,便见这村子里家家闭了门户,偶尔几盏油灯,倒显得有些冷静沉默。
离庄二十里,他骑在了驴上,看着已经是个戴了草帽,身材干瘦的中年人,在驴屁股上用力拍了一巴掌,这驴便得得得的跑的欢快,顺了大路,大半天后,已到了五六十里外。
早先胡麻跟着山君看过一场,对这些憋宝造煞的人行踪路线,心里有数,五個煞坛的方位,皆离老阴山不远,但严论起来,又不算老阴山地界。
“……”
胡麻故作一怔,道:“我是走鬼人,倒不懂瞧病,但治祟是本行,可以瞧瞧。”
听他说的实在这几个人倒是低声商量起来。
有人道:“大牛那估计是病,走鬼人可不一定能看得了。”
也有人道:“他那病邪气,说不定便是撞了祟,早先请的走鬼看不好,这个可以试试。”
商量了一番,才终于请得胡麻往村子里面走,胡麻也忙趁机打听。
一问之下,便与自己之前借了山君的眼睛看到的情况相符,这村子里确实有人出了事,只不过,之前他只是看到了,不明究底,如今在这些村人的口中,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全是大牛嘴馋惹得祸呀……”
一位老人叹惜着,把这村子里的古怪,给胡麻讲了出来。
这叫张大牛的,是村子里出了名的莽汉,如今也才二十五六岁,他自幼家贫,却天生身子骨强壮,生得足有八尺,臂膀上有着千斤力气。
村里有人杀猪,换作别的,得三五个人摁着才行,可是他来了,一手摁着猪,一手拿刀捅进去,简单粗暴。
而他又不仅是力气大,也能吃,平时窝头加野菜糊糊,就没有吃饱的时候,赶上了红白喜事,那更是难得可以吃个半饱。
曾经村里的富户也与他斗趣,趁了一回杀猪,割了十来斤一块生肉给他,他就拿了刀子削着,一块块擦着青盐粒子,就这么狼吞虎咽的吃了进去。
就这还不饱,喝了两碗猪血汤溜缝哩!
村子里的人都说,他这样的,天生就该去当兵,战场上杀匪,还能吃饱。
而如今,村子里出了事的,却也恰好就是这位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