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踩着脚凳登上马车。
正当他要自己掀开车帘时,陈迹上前一步,为他掀开车帘:“司主,请。
摇摇晃晃的车厢内,伴随着木轮子压在青石板路的咯噔声响,西风坐于车尾当中,陈迹则与金猪相对而坐。
凝重的七分钟,坐立不安的西风,默默从座下掏出一只铜手炉来。
他从怀中掏出火寸条,想要点燃里面的银丝碳粉。
然而,却听陈迹平静道:“这不是司主应该做的。
西风谄笑:“天冷,给金猪大人暖暖手。
陈迹却面色不改,正中道::“我没有与两位开玩笑,这是我密谍司最接近刘家的一次,只要我们获取了他们的信任,泼天功劳,唾手可得。
他话锋一转,“刘明显精明奸诈,寻常儿戏必然瞒不过他,三日之后接头时,他若发现端倪,恐怕会彻底龟缩不动,所以,二位务必认真演戏,只有演到你们自己都信了,才能让刘明显相信。西风一怔,而后看向金猪,声音颤颤魏魏道:“小小金,为我点燃手炉。金猪:………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却毫不犹豫接过火寸条鱼铜手炉,对西风谄笑道:“司主大人,这种消失还劳您交代,卑职罪该万死。
西风身子抖了一下,“大人,您别这样,我害怕。
金猪按住他的肩膀,冷冰冰道::“你这叼我有多想杀刘家满门,我要他刘家阖府上下男为奴女为娟,永世翻不得身,在这件事面前,官职,面子,尊严,都不重要,坐直了,给我好好演。西风渐渐镇定下来,“是,卑职明白了。
金猪冷笑道:“重新说。
“本座明白了。”
陈迹默默看着这一幕,他忽然有些相信金猪所说的故事了。金猪一遍点燃碳粉,一遍看向陈迹,凝声问道:“那个副监丞该怎么办?陈迹思索片刻:“做戏要做全,令密谍假装景朝谍探,偷偷将那位副监丞送往北方,事成之前不要回来。"好,"
金猪下意识将刚刚点燃的铜手炉揣在手中,
西风忽然伸手说道:“小小金,铜手炉”
金猪一怔,赶忙将手炉塞进了西风怀中,
马车缓缓停下,金猪率先钻出车厢,如仆从般,为西风垫好脚,掀开车帘。
西风有些忐忑不安。
陈迹淡定道:“回忆一下,你见过最有气势的大人物,他们是何仪态。西风试探着问道:“吴秀大人?"
“我没见过吴秀大人,你只管学便是了。"
西风闭上眼睛回忆,再睁眼时,神胎竟完全变了,
只见他一脸倨傲的走下车来,下车后,挺直了腰杆,没多看金猪一眼,旁若无人的走入周府。刚跨过门槛,西风立刻惊喜回头:“大人,是不是要这种感觉?"陈迹笑道:“没错,司主大人。
西风摊开双手打量着自己,感觉还不错,转身又换上倨傲神情,大步流星踏入后院。一个时辰后,密谍从内狱运来了四只大箱子,箱子上海贴着一张黄纸符箓封条。周成义的书房内,金猪取来短刀割破自己眉心,以手指沾眉心鲜血涂抹在附录封条后,这才将四张封条——揭下。"三年内的都在这里了。"
陈迹拿出一本递给西风:“三天时间,务必将这些邸报全看完,三天之后,你要比密谋司里的任何人都了解景朝军情司,刘明显的每一个问题,你都必须回答上来。"
说完,他自己随手拿起一本邸报,坐在周成义的桌案前翻看起来。金猪伸手按住陈迹翻书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张虎面说道:“邸报为密谍司机要,不是鸽级密谍可以看的,西风因为任务可以破例,但你,我们感觉你是冲着这批邸报来的?"
陈迹挪开金猪的手,打断道:“金猪大人,不仅我要看,连同你也要再看一遍,跟在司主身边的人,却对景朝军情司一无所知,你觉得合适吗?大人,还有什么事情比扳倒刘家更重要?他坐在桌案前抬头与金猪对视着,虎面之下的眼神不避不让。片刻后,金猪突然笑了:“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正和病虎大人一起办案的错觉。仿佛你真的成了那位上三位的病虎大人一般。"
“借您吉言。
金猪拉来一张椅子,在陈迹对面坐下,“那便一起看。"陈迹低头继续翻看邸报,然而,第一份邸报便让他瞳孔微缩:嘉宁三十一年夏,司曹千由津门转道进京,遣散随从后消失无踪,疑似与重要人物接治,此事应该与陆谨下野有关。短短一句话,却有太多信息,宁朝密谍司早就知道司曹不止一位,而且清楚知道十位司曹取天干地支为代号,而且,宁朝密谍司也很清楚,景朝军情司正在进行权力交替。
正看着,陈迹无意间抬头,却发现金猪根本没看对方手上的邸报,而是目光飘着自己这边金猪见他瞧来,笑着说道:“小陈大夫,对这位陆谨大人感兴趣?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咱密谍司与他交手多年,吃过不少亏。"
陈迹心中一凛,而后漫不经心道:“感兴趣谈不上,我只是在思索,先前景朝贼子自相残杀,会不会正是因为陆谨下野这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