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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他身体不够好,来日反倒能够活得长呢?

但这样的歪理她到底只敢在心里偷偷想一想。

那日以后,容因日日都搬了梯子去墙头看她的漂亮哥哥。

时日一长,她发现漂亮哥哥虽总是神色恹恹地掀起眼皮扫她一眼,便自顾自坐在树下阖眼休憩,全当她不存在,冷淡至极,可却也从未出言赶她离开。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自作多情,她总觉得他也是盼着她的,甚至很可能每日都是故意在树下等着她来。

这么一想,她爬墙爬得更有动力了。

祁昼明这几日多了件新奇事供他解闷——

那日风和日丽,他难得起了兴致,命小厮将他推到院子里那株榆树下小憩。

谁知一睁眼,竟瞧见墙头上露出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

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盯在他身上,眼底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探究和好奇。

一问才知,是邻家的小丫头。

回房之后,想起她临走前的说自己明日再来看他的话,祁昼明难得起了一丝兴味,想看一看那小丫头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左右这几日阿娘带了小月亮去扬州探亲,父亲整日忙得脚不沾地,祖母成日叫上一群老姊妹打叶子牌,只剩他自己在府里闷着无趣。

于是第二日,他照旧出现在了榆树下。

可谁知那小丫头看着脸皮厚,实际却胆子小得很。

依旧只会露出毛绒绒的脑袋盯着他发呆,待他看过去时,便立即扬起笑脸,冲他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那笑太过明媚了些,有些晃眼,于是他总是很快便闭上眼,不去看她。

后来,她一连爬了大半月的墙,也只头一日与他互通姓名时说了那几句话,此后连叫一叫他的名字都不敢。

到这时他原本已然该觉得无趣,可没想到,竟仍然鬼使神差地日日去赴那没头没脑的“约”。

天气一日日转暖。

入夏之前,下了最后一场绵绵春雨。

清早起来,院子里那株榆树上新长出的叶子经细雨一浇,越发青葱。

祁昼明坐在廊下看了半晌,忽然转头去唤小厮。

“你去隔壁院子递个消息,就说今日下雨,不必来了。”

虽说他料想今日这天气,她应当不会再冒雨爬墙。

可万一呢?那小丫头瞧着就呆愣愣的,一脸傻气,也不是没有可能做出这种傻事。

“嗯?”小厮挠挠头,满头雾水,“小公子,递给谁呀?”

“旁边新搬来的那户人家,有个小女儿,你可知道?去知会她一声。”

少年嗓音谈不上清亮,介于孩童与男人之间,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沙哑。

“哦”,小厮察觉出他已有些不耐,不敢再多问,忙撑了伞走入雨幕。

只是直到叩开隔壁那户人家的院门,都满腹狐疑——

他家小公子,究竟何时同这家的小女娘有了来往?听那话音,那小女娘今日本还是要来赴约的。

容因听到消息时,先是一愣,继而腾地一下从梨木圆凳上蹦起来,蹿得老高。全然忘了,她此刻正在用饭,阿娘就坐在一旁。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