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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见君刚想开口,从喉间涌上来一阵痒意,他不得不掩嘴咳了两声,咳得满口一股子血腥气,扯得胸腔疼得发紧。

“都是孤太无用了,事事要谢卿帮着孤分忧解难,那日在西戎营帐便是如此....”七皇子自顾自地嘟囔起来,听上去沮丧极了。

谢见君不明白他只是染了风寒,这小少年怎么就内疚上了,但看其耷拉着脑袋,像只满身绒毛被雨打湿的可怜小狗,他这心里又有些不得劲,“为殿下分忧是微臣的职责,但咱们与西戎王会面当日,若非殿下持正不挠,给西戎王立了我朝之国威,后续两方商谈互市事宜必不会这般顺利,再者言...”

他又咳了两声,清了清沙哑的嗓子继续道:“再者言,微臣只是吹了点冷风,实在不足让殿下挂念。”

七皇子得了夸奖,心中喜不自胜,再开口时,脸上带了几分腼腆,“谢卿帮了太子哥哥这么大的忙,孤过问两句,也是应该的。”

小少年被两句好听的话轻而易举地哄好,谢见君见状也跟着放松下来,便问起互市商谈的进程如何,算起来这中间来回拉扯了,也有半个月了。

“昨日听宋卿道,已然接近尾声,说是再有个几日,便可敲定下来呢。”七皇子乖巧回话,“谢卿一定要早早养好身子,介时孤在黄杨县设宴邀请西戎王前来庆贺,谢卿可不能缺席。”

谢见君眉眼微翘,温声道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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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到京中的消息,已是一旬过去了。

这日,谢见君风寒初愈,正窝在屋里给云胡写家书,内侍急匆匆地敲门,说睿王殿下急召他前去议事。

他第一反应便是崇文帝的谕旨到了,遂忙不迭更衣出门,随内侍往厅中去。

“谢卿,你快些瞧瞧!”七皇子脸色阴沉,眸中尽显愠怒之意。

谢见君不明所以,暗道依着奏本上的说辞,崇文帝应该不会准许让狄历部落归顺,怎么小少年看起来这般生气?正疑惑着呢,他接过书信揭开一瞧,是太子回信说夷草膏投毒一案,国师供认不讳,并意图刺杀父皇,被三皇子当场诛杀,父皇念三皇子救驾有恩,不追究此案,只罚其回府自省。

就这么结束了?此等危害龙体的大事,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谢见君颇有些意外,没看出来这崇文帝还挺纵容三皇子的,只是不知道他自个儿的身子骨能不能扛得住这波纵容。

眼下事情尘埃落定,他们远在黄杨县,即便再不甘心,但也是鞭长莫及,他好声好气地劝着炸了毛的七皇子,“殿下,咱们将这些人证物证呈到圣上面前,是为了让圣上知晓国师心怀不轨的真面目,如今这目的已然达成,殿下该高兴才是呢。”

七皇子窝了满肚子的火没地方发作,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兀自跌坐回椅子上,手握着扶柄咯吱作响。他本以为靠着搜集来的夷草膏,能够逼着国师吐出些什么东西来,好攀咬住三皇子,替太子清理继位的路,可这国师未免太愚蠢了些,偏赶在要紧关头行刺,平白搭上一条命。

“殿下,圣上的谕旨已到,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先拒了旗黑那边的请求。”谢见君再度提醒。早些同狄历部落划清界限,早些了却一桩心事,不过将来待与西戎的互市一开,还得让黄杨县的县令盯紧了,以防夷草膏流通进入熹和,祸害熹和的百姓。

小少年还有些愤愤然,故而提笔给旗黑写信时,语气之刁钻,用词之苛刻,连谢见君瞧了都皱眉,但最终还是命人给狄历部落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