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云胡只面无神色地看着他,既不点头也不应声,须臾,起身跑开了。
他连忙去扯他的衣角,想将人留在身边,不料探出的手抓了个虚空,小夫郎平白在眼前消失不见了。
谢见君着急了,“云胡、云胡.....”
“谢卿?谢卿?”耳边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声,他猛地睁开眼睛,眸底一片混沌。
艰难认清说话之人是七皇子后,他暗暗地吁了口气,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床榻上,还被换了一身干爽衣服。
“谢卿,你终于醒了。”七皇子大喜,“吓死孤了,还以为你生了重病呢,怎么唤都唤不醒。”
“劳殿下担忧,微臣没事。”谢见君音色中还浸着初醒的沙哑,但浑身已觉轻松许多,许是催吐管了用,亦或是在冷水中散了酒气。
“奇怪...”七皇子歪着脑袋,一脸疑惑道:“太医方才给你把脉,说你脉象平和,与往常无异,探不出究竟来,只稍有些气血瘀滞,想来应是狄历部落的马酒,酒性太烈,不适宜咱们熹和人的脾胃...哎,早知便不让你替孤挡酒了。”
他兀自懊恼地嘟囔了一句,招招手,命人递上醒酒的汤药,“谢卿,太医在这醒酒汤中添补了几味活血散寒的中药,孤吩咐侍从一直用小火煨着,如今还温热呢,你快些喝了...”
谢见君正腹中空空,闻之便接过醒酒汤,“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几口。
“殿下,微臣有个不情之请。”他定了定神思,为难地开口道。
七皇子直觉有事,当即挥退了屋中侍奉的人,“谢卿,你想同孤说什么?”
“咱们今日在宴席上喝的酒,乃是狄历部落进贡的马酒,听西戎王所言,此酒为狄历部落独酿,理应相当珍贵,但旗黑既然有心要归顺于我朝,还送了价值不菲的蜜蜡以表称臣的诚意,为何不将这马酒一并带来?为何明明想要脱离西戎的压迫,却还是给他们朝贡这等好东西呢?”谢见君将自己方才浸在浴斛中时思虑的事儿,同小少年娓娓道来。
“谢卿,你的意思是,狄历进贡此酒给西戎,本身目的不纯?”七皇子毕竟得太子仔细教诲过,如今切身实地地听得多了,见得多了,脑袋瓜子愈发灵光,谢见君一点,他就明白过来,甚至还举一反三,“那西戎王是不是知道酒有问题,故意拿出来给咱们喝?要不然他怎那般殷勤?”
这事儿谢见君说不准,也不好给七皇子把话说死,他顿了顿声,继续道:“微臣对这酒甚是在意,想亲自前去狄历部落,探寻此酒的来源,摸清楚酿酒的用料,以防一朝归顺,给我朝留有后患。”
七皇子现下也觉得这群未开化的蛮夷居心叵测,立时就满口应准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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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见君不通西戎语,要去狄历部落就得找能信得过的通事,好在他将此事同常知衍提了两句,转日就有士兵领着一位人高马大的壮汉前来,说是常将军请来的。
两国交战,都会往敌方阵营中安插用来打探消息以及传信的线人,这壮汉生得一副标致的西戎人相貌,估摸着应该就是探子了。
找好了通事,谢见君记挂着此事赶早不赶晚,趁着户部和鸿胪寺卿的官员正同西戎的使节,商讨互市通商的细节,他挑了个日子,带着宋沅礼和翻译的通事,瞒着使团里的人,悄默声地摸进了狄历部落。
同后世课文中学来游牧民族的知识无差,狄历部落穹庐盖野,逐水草而居,但他们所在的草场,较之西戎,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牧民们住的是上尖下圆,用树干支撑、以桦树皮兽皮覆盖的窝棚,并非他自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