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术士在宫中设坛祭祀,不过三五日,崇文帝病情减轻,半月后就可下床走动...”
“先生着人多方打探其身份,最终得知此人是三皇子引荐给圣上的...”
“术士说要集众人之力,给圣上炼制可保长寿无疾的丹药...”
“圣上年事已高,对其深信不疑,欲广招天下术士,助其一臂之力,太子几次相劝未果,盛宠渐弛...”
寥寥数行字,道尽了上京城中严峻的形势。
谢见君喟然长叹,自古以来,总少不得君王追求长生之术,可若世上当真有这灵丹妙药,何至于到今日还不现世?
“阿兄,这信里写了什么?是上京出事了吗?子彧他们还好吗?”满崽凑上前来,怯生生地关切道。
“放心,他们都好....”谢见君点燃了书信,丢进火盆中,直至化为灰烬,才一盏茶浇灭了火苗,“带着大福出去玩吧,一等云胡醒了,再来唤我。”
满崽张了张口,还想再问点什么,可见着自家阿兄阴沉的脸色,临到嘴边的话,转了一圈又咽回了肚里,他冲抱着大福站在一旁的昌多,使了个眼色,三人一前一后地退出了屋子。
待书房中重新归于平静,谢见君跌坐回椅子上,用力地掐了掐眉心。
他走前,论朝中势力和圣上青睐,太子尚且能压上三皇子一头,如今将将不到一年光景,却是盛宠渐弛,这一个小小的术士,当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帮着三皇子,扭转劣势的局面?
他实在想不明白,但唯一能清楚的是,一旦那性情暴戾的三皇子在这场夺嫡中占据主导地位,别说是一直被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太子了,怕是师文宣和宴礼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到哪儿去,纵然他图清净,躲来了这偏僻穷困的甘州,但谁又能说得准这将来不会发生变故呢?
“在想什么?”虚掩的门扉被轻轻推开,云胡端着刚沏好的热茶,小心翼翼地进屋里来。
谢见君忙不迭起身,接过他手中的木托盘,“难得今日不用去铺子里,如何不多歇息一会儿?”
“醒了就睡不着了...”云胡打了个哈欠,眼尾氤氲起潋滟的水光,“我听满崽说你心情不好,怎么了?”
“这小崽子..”谢见君笑骂了一句,“无妨,只是乍一接到宴礼的信,说起朝中的事情,一时心绪难平罢了。”
云胡换绕了四周一圈,压低声音道:“可是跟近日圣上招募方士有关?”
谢见君怔忪一瞬,“你这又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从商队那里听来的..”云胡解释道:“这些人走南闯北,耳朵都灵通着呢,昨个儿闲来无事,便聊了几句,这不正要同你说,被旁个事儿给耽搁了过去。”
“是有些关联。”谢见君不欲瞒着小夫郎,就将季宴礼信中告知的情况,与他简单地说道了说道。
云胡听完,跟着吐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担心师母和念念的同时,他心底又禁不住滋生出几分庆幸,幸好去年谢见君自行下放,这甘州虽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身为知府,多数事情上都能自己做主,比起在京中时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可实在舒坦多了。
只是安于现状,也并非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