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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是白日里见不得的人!”院墙外冷不丁翻进来一身着黑衣之人

“这儿是有门的...”谢见君神色复杂,“而且, 也不用穿得同那夜行大盗一般...”

“这不是趁着夜色好行事嘛。”那人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 随意拿起石桌上的酒壶, 给自己斟满一杯后, 捏在手中把玩。

“宋沅礼?”云胡惊叹出声,“你不是在衢州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久不见,云胡!”宋沅礼莞尔一笑,唇边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他不光出现在这儿, 还做了常德县的知县呢。”谢见君没好气道,他今个儿在春华楼看见宋沅礼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若不是这小子反应极快,行礼后上前敬酒, 假装二人不相识,怕是一眼就被精明的钱闵给瞧出来了。

“嗐,真真是一言难尽,二言难开口呐!”宋沅礼拿捏着戏子的腔调,手里还有模有样地做起了势。

“好好说话...”谢见君斜睨了他一眼,“大福周岁时,你寄来的周岁礼中,夹着那封信,可没提你入仕了。”

“这可不怪我!”,宋沅礼身子后仰,忙不迭替自己找补道,“我本来跟青哥儿好好地走南闯北的跑商,可我爹愣是说我不是经商的那块料子,适逢原来的常德县知县致仕,我爹便塞了钱,找人从中活动了活动,就把我塞过来了,来了之后才发现,这一脚迈火坑里了。”

说着,他还无奈地摇了摇头,“时运不济呐...”

“怎么就是火坑了?”谢见君追问道。

屋中乍然传来谢瑭的哭闹声,云胡登时起身,他晓得自家夫君与好友好些年不见,定然有很多话要说,故而做了个礼后,就急匆匆地赶回屋中。

“你把大福也带过了?”宋沅礼诧异。

“哪里只是大福,举家都过来了...夜露深重,他们都已经歇下了。”谢见君目送着云胡进了屋,才敛回视线,“说说吧,你来这儿多久了?怎么才把青哥儿和长睿接来跟前?”

“我是去年八月来的,在这儿呆了一年了,先前长睿身子不好,常生病,青哥儿脱不开身,留在家里将养了一年多,这不今早才带着他到常德县。”

宋沅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散漫不羁的神色中少见地挂上了几分认真,他正了正神色,“你吧,在这儿混上三年,就赶紧回上京去,这甘州已经烂到根上了,不适合你长留。”

“此话怎讲?”

“你来时,这一路上应该也都看见了吧...”宋沅礼故作高深地点点石桌。

谢见君神色一怔,想起沿途遇着的枯瘦如柴的百姓,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上半年,我听说甘州春旱,户部还拨了赈灾的银钱下来。”

宋沅礼嗤笑一声,“上面是拨了款和粮食,但这一层层剥削下来,能分到农户手中的,不过一二成罢了,连最为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春上那会儿,受旱灾最为严重的甘宁县,饿死了不少人,几乎都是些没什么劳动力的老人和孩子,钱闵怕这事儿给捅出去,丢了头顶上的乌纱帽,便跟上一任知府诉灾,说甘宁县生了疫病,将下属的几个村子都封了起来,一直将尸体都烧光了才作罢,还赚了个恪尽职守的好名声...”

“我在朝中,不曾听说过今年甘州生疫病之事,照理说,疫病不是小事,甘州知府理应上报朝廷才是,他不曾派人去甘宁县查证一二吗?”

“那知府惜命惜得要死,怕牵连到自己身上来,钱闵一说村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