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指望在玉娘身上做长期生意呢,这会子收了银子就溜溜哒哒的去了县前大街,找素日和自己交好的药铺门房谢婆子说话去了。
上头老爷们认识的都是老爷小姐,中间花娘们认识的都是花娘客人,像徐婶她们这种帮佣嘛,那认识的人可多了去了。
三姑六婆、种地砍柴的、挑水扫街的,虽然都是底下人,可耐不住这些人县城里到处都是,德元堂药铺子就紧挨着郑家妓院,谢婆子在德元堂做了五六年,打她那儿问的消息最灵通可靠。
等着谢婆子接过徐婶送来的一小捆颜色各异的绣线,话篓子也就顺利打开了,“嫁过去的是郑家现在的五姑娘宝珠,长得不算太出挑,不过和她妹妹比,还是宝珠更好些,郑妈妈也更疼她。怎么?你想着投靠过去不成?”谢婆子打听着徐婶的用意。
徐顺顺势叹了口气,“可不是,也没想着就过去,就是先挑挑人找找合适的东家,你也知道我们家没几个有大本事的,等六巧嫁出去,哪还有人呀,眼见着就是一二年的事了,维持多久的,可不得先把眼珠子放亮好挑人么,到时候我这边换家地方也来得及,总不能事到眼前了才想着退路。”
徐婶一提起是为自己做打算,那谢婆子就忍不住劝她道:“那这家不成,这个叫宝珠的姑娘可不是善茬,脾气大得很呢,成日家掐尖要强的,底下人哪个不被她骂过。她们院里还有个叫珍珠的六姑娘呢,哎哟哟,好可怜见的,这几日被她呼来喝去,不成花娘倒成了她的丫头。”
“对姐妹尚且如此,婶子你要是过去,岂不就成了个粗使婆子。要我说,你在宋家干了这些许年,也挣了钱,不如买个姑娘/调/教/调/教/,你们母女俩也做这门子生意去,起码比做帮佣来钱快的。我是不懂这行当,我要是懂了我也去买去。”
“养了个姑娘嫁到主簿老爷家去了,一步登天哦。”谢婆子满脸的羡慕,这买卖可划算,养个丫头能花多少钱的,不过是给点吃的给点喝的,长大了嫁人,那用处可就多了,啧啧啧,就是卖了也是钱呐。
徐婶也不给谢婆子讲解这里头的门道,只笑道:“这话说的好,只是我手里头还差个三五十两的,要不然你也往里凑几股的,若是真挣了大钱,你也分些。”
“不不不,”谢婆子急忙摆着手,她那双手掌已经干粗活干的变了形,指节宽大,皮肤粗糙,天气冷了有几根都红肿起来,“我哪来的银子呀,就是铜钱,也被我那儿媳妇要去了,不然何苦连你的针线都厚脸皮收下的。”
“你也是,”徐婶忍不住开口教训她,“辛辛苦苦攒了半辈子的钱都让你儿媳妇拿去了,你成了她们的老妈子了,噢,儿子媳妇不说孝顺你,倒让你把钱给她们养家去。你儿子呢?又剃头发去做和尚了?”
谢婆子一说起自己这个好吃懒做的儿子就流下泪来,“没错,又躲进庙里头去了。”
“一家子的老小全都丢在脑后,他自己倒吃香喝辣了。”徐婶恨恨道:“一年里倒有大半日子不在家,赶着年底就回来挨个去那外头村社里头吃大席去,也不想想他亲娘老婆儿子都在挨饿哩,这样的也能做和尚,老天爷,佛祖怎么不一道雷劈死他!”
两人也指天说地埋怨了一通,把心气理顺了,徐婶才挎着个小包袱去了李家,把玉娘想买的小吊梨汤材料递了过去,又悄悄把谢婆子和她说的那些话一并回给了玉娘。
有这托人采买的东西在,玉娘光明正大就去了李妈妈屋子里报账,拿用绳子串好了的五百大钱递于徐婶,边上鲁婶看着眼热,等人一走就抱怨道:“五姐怎么倒叫外边的人去买,叫我跑这一趟不就成了,这些东西哪用五百钱去,白白便宜了她。”
玉娘笑道:“她那边儿正要买嘞,我就托她帮着买两副了,倒要劳烦婶子,这几日天又冷又干,我和福娘喉咙都不大舒服,婶子且把这梨汤熬了,我们晚上好喝的。”
晚间玉娘和福娘两人喝上热乎乎,甜滋滋的梨汤时,玉娘才把自己的担心说与福娘,福娘会意,去厨房端了一碗梨汤送到李妈妈房中,顺势坐了下来同李妈妈道:“妈妈,郑家进门的事,真的不能想法子吗?”
“想?”李妈妈嗤了一声,“你叫我拿什么去想,张家的帖子都已经送过来了,满县城都知晓了这件事情,木已成舟,难不成我还拿刀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