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面色古怪,“李姑娘,你不认得她?她就是县前大街上郑家的姑娘呀?”前段时间还和你们家抢过姑娘呢。
“原来是她家,这倒难怪。”玉娘理解了丫头的张狂,毕竟嘛,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妈妈郑婆子当初耍手段都敢上苦主家冷嘲热讽去,现在只是骂个挡路的,很正常。
只是,玉娘眉头一提,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才刚春华和她说起时,说的是大娘子吃斋念佛一个月,连大姐也时常的见不到面,怎么还有空去请花娘过来,怎么,给佛菩萨弹琴唱曲,好增添新鲜感么?
她便望向来兴,只做好奇道:“原来大娘子也爱听曲,早知道我也时常过来坐坐,请大娘子听听我们家的新曲子好不好的。”
来兴也奇怪,“我们家奶奶往日里也并不爱听曲子的,整日家只想着清静,要不然姨奶奶何苦只去前边院子弹琵琶,这是今年头回改了性,就前几天从观音院回来,才见着叫郑院的姑娘过来散闷,连着来好几天了。”
他悄摸摸的给玉娘提了个醒,“我们底下的都在传,怕不是奶奶膝下没个孩子觉得冷清,想给老爷寻个可人的姨奶奶呢。”
这确实是个要紧消息,玉娘左右翻翻,从腰里解下个荷包,往来兴手里一塞,“多谢来兴哥提醒,这点小钱拿去吃酒,回头我姐姐也领哥的情。”
幸亏她每次出门都有准备,不是铜钱就是碎银的,多少带点在身上,遇到要紧时候就能派上用处,也不能次次拿首饰赏人,一来这玩意也贵,超出寻常赏人的价值,至于这二来嘛,花娘的贴身首饰样式独特,随便送人虽说是赏谢,可万一被别人拿话编排说有私情,也容易影响名声。
荷包就不一样了,如今没有什么娱乐方式,做衣裳又太耗费时间,玉娘有空就爱拿碎布头做手工,什么手帕荷包,枕头布偶,堆了一箱子,就是送人也不心疼,全是便宜布料,大街上多着是。
来兴收着荷包扬起笑脸,也不看乐子了,殷勤的送玉娘出门,指挥轿夫道:“李姑娘要回去了,你们先抬轿子出去,再让外头的进来岂不两全。”
又冲那骂人的丫头努嘴道:“里边大娘子还等着呢,再迟些问起来可怎么好,我说姑娘,且让一让,人家先来哩。”
“好哇,”梅香叉着腰瞪着来兴,“小奴才,你倒威胁起我们来了,你只当我们是那好哄骗的外乡人么,凭什么要我们让她?”
“嘿,好话不听是怎么着。”来兴本来想在玉娘面前卖个好,被梅香这样一挤兑,他嘴角耷拉下来没好气道:“那你就这么等着,回头我们奶奶问起来,我只实话实说,姑娘可千万别缩头。”
“你——”梅香刚想咋呼,轿子里宝珠也等的不耐烦了,一撩帘子探出头来训斥她道:“死丫头,你装什么排头,再罗唣下去耽搁了正事,我告诉妈妈扒了你的皮!”
宝珠那么一骂,梅香也不敢再吵,瞪着来兴恨恨的让出了道,由着玉娘先走。
玉娘看着这一幕,倒不生气,反而心里嘀咕,这样看来,郑家从上到下,不论是妈妈花娘还是丫头,脾气都不怎么好,一溜的火爆,那她家的三娘怎么就能为个书生病死呢?
没道理呀,照着这脾气应该狠闹一场,把这书生的名声给丢尽了才对。
她这边不着急回家,干脆在北门街下轿,顺着方向一溜串个门打听打听当年的故事,从喜春来直到最末尾的宋家院,一连进去了五六个地方,或是找之前在宴席上有过交道的花娘,或是干脆塞铜钱问看门的仆妇,七八个人问下来,总算凑齐了当年的传闻版本。
版本大致有三种,一走神佛流,说那月老牵红线时系错了人,一个书生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