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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当起了李院的家,把郑婆子气得够呛,那张老脸板得就跟新死了亲爹妈一样,要不是我在她面前狠命踩你,只怕她就要盯上你了。”荣娘望着玉娘满是好奇,“老六是胖头鹊的亲生闺女,这个家自然有她担着,你在这里充什么好汉,过不了几年还不是像二姐一样嫁出去换钱。”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玉娘就恨得牙痒痒,“亏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走了,把家里的首饰银钱全都带走,何至于我出面。家里断了进项,靠那几两银子能撑多久?妈妈和福娘偏生又病了,可不就剩我一个能撑场面了,我不出头,一家子都得要饭去。”

“谁拿走了呀!”荣娘听得火冒三丈,当场就跳起来为自己辩解道:“你瞧瞧我这头上能插几样首饰,你看看我的身上能穿多少衣服,那天去赴宴我拢共也就带了四五样……六七样……不超过十来样的东西,这几年给他挣的大头全在东厢房我屋子呢。少说几百两也是有的,哪里就没钱了?”

她笃定道:“那老砍头的一定是在哄你!”

看着荣娘脸上真心实意的火气,再加上自己前段时间的猜测,玉娘对这段无头公案已经有了判断,她苦笑道:“现在说又有什么用?横竖我已经被架上了独木桥,只能往前走,还能往后退不成。”

今天都已经唱上了,在众人面前也都亮了相,传出了名头,难道还能往后缩头?李妈妈连她亲女儿都压上了,谁能逃脱得了,顶多就是盼着她能找个好的吧。

县城里面给花娘找贵客,一般不是像普通酒楼那般,任意由客户来往,由着他们去点花娘,那样就显得廉价了,而且也卖不出去价钱。

像李妈妈,郑婆子这种已经有了自家院落的,就会矜持一些,虽然也会让女儿们去外头唱,可那都是在大户人家,女眷内阁之中,来往见的都是女人们,只等着名气透出去了,才有专人介绍,请那些个有钱有地位的贵客们上门来吃酒。

若是两边都中意相中了,之后再谈妥价格点蜡烛、开元宝、陪侍左右,和他出席访客,若是相不中,便只当是吃一场酒席,爽快结帐走人。

玉娘不发愁李妈妈的眼光,单从李妈妈先嫁大姐笼络住官面扎根,后嫁二姐收拢一笔钱财,接着又是四姐到处扬名来看,她对每一个女儿都有规划。

从小教自己看账理家、打算盘珠子,就能瞧出李妈妈对自己的要求类似于二姐,像是个能管家的商人娘子,不像是把她往眠花伴宿的红粉方面培养。

可那毕竟是以前,现在玉娘却摸不准了,特意请了人教了自己弹月琴唱曲子,这就像是走四姐的老路,目前清平县里,县丞已经有伴,主薄更不可能,知县连想也不敢想,这衙门里来回数数,能做上官的基本上都已成家立业四五十岁了,没做上官的寻常小吏李妈妈又看不上,还能有谁?

这也是玉娘答应邀约过来与荣娘见面的原因,荣娘毕竟跟在黄县丞身边,黄县丞又这样宠爱她,许她跟着自己外出饮宴,想来县城里头上层的消息,荣娘是要比小七灵通的。

她把请求一说,荣娘就得意起来:“这话你算是问对人了,不是我和你夸口,黄郎确实待我宽厚,凡是县城里头有人宴请,他都带着我去。不说这些人全都结交,至少也认识了一大半,你要是放心的过,我去给你寻摸,管保比胖头鹊挑的人要好。”

“你要是中意,我就带了人一起去接你改换家门,赎身的银钱就当你先欠我的,日后再还。哈哈,我估计到时候胖头鹊就真的要变死鸟了。”荣娘想到那时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得了吧,就你身边能有什么可信的人,还敢上门,我看你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