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梦境是在户川彻的主导下主动变化的,有时候则是突然变化的——户川彻猜测是那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咒灵搞的鬼。
但不论是哪个梦境,那些士兵始终如蝗虫一般紧追不舍。
当然,因为是在户川彻的梦境,这些士兵并不难对付,但是架不住数量太多。
户川彻怀疑现实中的士兵正在一个接一个的陷入睡眠、沉入梦境,成为了阻挠他的大军的一员——因此这些士兵不但如蝗虫一样难缠,还像蝗虫一样源源不断。
麻烦!
不知是第几个梦境,户川彻又解决了一批士兵后,看见眼前有个悬崖,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
一刹那失重感包裹全身。
户川彻双手环胸,冷静的思考自己接下来应该去哪里。
虽然换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但他也不是光顾着跑的,每个梦境都认真翻了一遍,咒灵依旧不知所踪。
所以到底在哪里?
有什么地方是他无论如何都去不了又找不到的?
户川彻感觉脑海中闪过什么,似乎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但是紧跟着他看见了和下饺子一样,同样跳下山崖紧追不舍的士兵们,又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把这些人甩掉比较好。
尖锐的风声在耳边呼啸。
户川彻急速的向下坠去,然后感觉自己摔到了一张柔软的床上。
睁眼是陌生的屋顶,他动了动,感觉枕头下好像有东西垫着,伸手一摸,摸出一把枪,再往里摸了摸,摸出一把短匕。
户川彻又翻身下床,掀开床垫,看见满满当当一床的军火。
户川彻:“……”
这绝对是他自己的房间,怎么看这都是他的个人习惯。
户川彻又抬头,看见不远处的衣架上挂着一套西装。
——这就不属于他的习惯了。
户川彻上前轻触西装软滑的布料,沉思片刻,过往的记忆模模糊糊浮现,他想起来了——这应该是他当辅助监督时的记忆碎片。
现在天还没完全亮,熹微的天光穿透玻璃窗落到室内,像是柔软的细沙洒下,模模糊糊照亮了房间一角。
户川彻倒了杯水,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微冷的光线勾勒出他的轮廓,显得他某一刻像是冷峻又肃穆的雕像。
如果将一切比作棋盘,棋盘上的每个格子都代表一个梦境的话,士兵们就像遍布棋盘的细菌。
而他在梦境间穿梭,每到一个格子被士兵发现后,那个士兵们就会呼朋引伴的过来。
——思维共享,这是他们无往不利的利器,也是费奥尔多对付他们的最大依仗。
一个人知道就等于全部人知道,没有误会,没有谎言,没有欺骗,也没有沟通所需的时间成本,所有的士兵就像一个整体,以极高的速率精密、稳定又团结的运行着。
但是换句话说——
户川彻神色微动,低垂的眸中一刹那仿佛有利光闪过。
一个人被欺骗,就等于全部人被欺骗。
信息以极高的速率在个体间传递的同时,错误的信息也同样会在短时间内被全部的个体知道。
所以他不需要对付全部人,只要让一个士兵成为唯一的信息源,他再牢牢骗过那个人就好。
户川彻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水杯轻轻放到桌上,咔哒一声响,某一刻几乎像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户川彻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静谧安然的景象。
树影婆娑,偶有犬吠,但更多的是自树梢拂过的微风,带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儿是他的梦境,再造一个“户川彻”骗人也好,把其中一个士兵隔离开来作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