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婵衣跌坐在地,剧烈咳嗽。
时鹤一步一步走近。
云伯衡神情镇定,眼眸中暗藏忌惮,他若无其事地对时鹤关切道:“可是刚破阵?”
时鹤点头。
云伯衡微微松了口气,他道:“也是,以你的实力,早该破阵的。”
时鹤抿唇,道:“那日的酒里下了东西。”
入阵之前,周洪敬他的酒里下了东西。时鹤入阵没多久,便觉灵力滞涩,使不出来。
周洪想要他的命。
牵机阵中,时鹤变回兽形,抗住了阵法之中的机关,等待药性蒸发足足等了一日,这才破阵。
云伯衡闻言道:“周洪便是最爱暗地里使一些不入流的下作手段。不过,都不要紧,他已经废了。此刻……说不准已经被晴良杀了。”
提及晴良,时鹤眼眸这才有所波澜。
云伯衡将一切尽收眼底。
趴在地上的单婵衣骤然开口,她冲时鹤道:“晴良若知你要包庇这恶人,定是失望至极!”
云伯衡并不理会她,而是温和地对时鹤道:“你与晴良之事我已知晓。你性子寡淡,难得你能有喜爱之人。看来我当年将晴良接入苍鹭院与你做伴,是再正确不过。”
他的神情和话语,如一位和蔼的长辈。
见时鹤不语,云伯衡目光闪烁,他循循诱导,“此次变故,洛山派必然一蹶不振。再趁此机会,杀了这丫头,千玉门也将遭受重创。”
“我年纪大了,过两年,宗主之位便会传予你。”云伯衡的声音极轻,透着蛊惑之意。
“届时,无人再能与伏云宗抗衡。我们可以将中州顺利收入囊中,乃至西塞、南疆……只要你想,皆是不堪一击、唾手可得之物。”
“你将成为,真正的天下共主。”云伯衡目光中带着热切,唇边扬起笑,似是畅想到了天大的美景。
“可我走上剑修一道,从来不是为了坐拥权势。”时鹤清越的声音响起。
云伯衡笑容一僵。
“我从未想过做宗主、做天下共主。”
时鹤望向云伯衡。
他缓缓开口,“我幼时入道,你曾对我说,剑修的道,是兼济苍生、铲除妖邪的正义之道。”
四下寂静,只余时鹤的声音。
“你说,剑修与杀戮为伍、以杀证道,但不可嗜杀成性,忘了本心。”
“哧——”剑器出鞘之声,如练剑光冰冷,倾泄了一地银白。
时鹤抬起手,剑指云伯衡,“师尊。”
“是你忘了本心,步入无道。”
……
单婵衣拖着重伤的身躯,回到归云庄主院,刚靠近主院,便听闻哭声一片。
单婵衣踏入主院。
“哐当”一声,她手中的灵剑脱手摔在地上。
千玉门弟子哭作一片。
单缘,她跪在院中央,双手合十,头无力垂下,没了气息,旁边是染血的剑。
“师姐,呜呜——”
“师姐,门主她、自尽了……”
“单师姐……”
良久,单婵衣颤抖着抬手,捂住双眼,清泪顺着掌缝流下。
小巷之中。
沈鸢与贺兰熙倒地。
周洪奋力地扒着轮椅,想要逃离小巷。
而晴良与扈月皆是浑身浴血,斗了太久太久。
双方皆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无知无畏。
湿漉的发丝垂在眼前,模糊了视线,扈月望着眼眶中晴良单薄的身影,忽有些想笑。
他与他一见钟情后恋慕之人,无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