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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修复他那柄犹如破铜烂铁一般的本命剑“至曙”,他违心地答应给她做护卫,不情愿地跟她同床共枕,满脸紧张地和她假装谈情说爱……可是,即使他如何不适应、如何不愿意,他也仍然好好地完成了他该做的事情,做忠诚的护卫、打斗时冲在前面,与她一起打破幻境、除灭妖异、完成任务……

哦,还有,他也有执拗的一面。

就如同数百年来都好好地保管——甚至像是“保护”——着她留下的遗物一样,他留下她的发带,阅读她的话本子,还认真地在空白的地方记录下他们一起时的见闻——

谢琇的目光短暂地落到几案上的书堆旁。那里,正放着一段玉色的绸带。

琇者,似玉的美石也。

谢琇俯身拿起那根发带,仔细地看了一看,确定真的是她的,因为发带的尾端也绣着一个数字“9”,不仔细看的话,那就仿佛只是一截勾玉的图案,正好也暗合了“‘琇’为似玉之美石”的意思。

她将那根发带勾在指缝间,然后重新把目光收了回来,再度投在手中的那本书上。

那本书已经被她翻到了最后,在最后的空白书页上,有几行明显是并非印刷、而是人手书下的墨迹。

“昔年,吾曾与友一道陷于琢玉城幻境中。后破境而出时,吾受伤不能行,友急于得知真相,遂独去寻琢玉君,发觉原是琢玉君之妻齐氏,因不堪岁月流逝、面容老去,而郎君年轻如昔;暗吞秘药,入了魔障,沦为蜃妖。

“一段佳话落得如此结局,可怜、可悲亦可叹。友亦曾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吾虽不知此言出处,但觉所言甚是。

“据友转述,齐夫人消散前,曾吟‘长命女’一阙,友甚喜爱。吾于诗词乐理一道,并不甚通晓,虽时常复诵,亦难以理解其中妙处。”

谢琇:“……”

写个手记还这么直白的吗?直接敢说“我没文化我不喜欢诗歌get不到其中的意境”,也不怕被旁人看去了,害你自己无凛剑君的光辉形象崩塌?

但她的视线往下一移,就看到了姬无凛所写的最后一段话。

“……今友去已久,夜中披衣而起,独自望月,见云澹星疏,唯月孤清,始觉余吾一人,茕茕孑立,若有所悟。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姬无凛并没有写他那一夜悟出了什么,只是在最后记下了那阙《长命女》的全文,力透纸背,墨迹尚新,就好像他写下那阙词时候,格外用力似的。

谢琇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了一丝笑意,但又很快凝固在了唇边。

她想起彼时面容稍嫌青涩的姬无凛,发觉他们两人必须每夜都按照角色要求同床共枕的时候,眉眼间飘过的那一抹惊慌;想起他平躺在床上时,身躯僵硬得像一段木头;还想起他试图逃避这种鬼扯的剧情,夜间逃到屋顶上静坐,却头痛得差一点滚下来,若不是她发觉不对,及时去找的话,日后沉静稳重的无凛剑君,说不准就要一头从屋顶栽到地上,摔成个小傻子!

忽然,她听到“砰”的一声。

……不,并不是她记忆之中那个抱着头在屋顶滚来滚去的小傻子真的摔了下来。

而是,那个小傻子一头撞了进来,一下子猛然推开了房门!

房门往旁边荡去,砰的一下撞上了一侧的墙。

谢琇:……?!!

她愕然转向门口,看见姬无凛就站在那里,目色赤红,唇色却有些发白。当他一眼看到她手中捧着书、指缝间还漏出一段玉色发带时,像是猛地受到了重击,身躯竟然晃了一下。

谢琇:???

“……姬寒容?”她试探着唤了他一声,“你怎么——”

“……是我的错。”姬无凛沉声打断了她。

谢琇:?

他在说什么?他们两人现在的脑回路还是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