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植筠话已至此,喻悦兰哪里还能多言。如今儿子娶了新妇,她再多赖着不走,也实在是不合规矩。
“那好,我儿好好休息。母亲有空再来看你。”
喻悦兰转了身,她又看了筝一眼,语气已不似初时强烈,“好好侍奉你的夫君,不可再生事端。傅其乐,去太史家跟亲家公说一声,我儿醒了,叫他莫要挂怀。”
喻悦兰最后抛下这么一句话抬脚离开。
众人亦是追随而去。
太史筝颔首送人,只道:“婆婆慢走。”
待人都退出门,筝这才转头奔向崔植筠,瞧她不等人反应,便一屁股坐在了床边。
随之顺着目光往前看,筝一脸疑惑道:“郎君,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还有哪不舒服啊?”
崔植筠盯着眼前人,眼神带有丝丝怒意,他沉声道了句:“你给我站起来。”
筝不明所以,“为何?”
“你压我手了。”崔植筠心下直呼这娶的哪是媳妇?分明是娶了个冤家。且那上辈子,自己定是欠了她百十两银子。怎么还也还不清。
筝闻言赶忙挪了挪屁股,“对不起,对不起。我说怎么感觉硌得慌……”
崔植筠移开手掌,言说没事,他看向太史筝终于问起了之前,“我何时昏倒的?”
“郎君不记得了吗?”筝小心翼翼坐了回去。
崔植筠摇了头,“除了最后岳丈冲我笑时的样子,其余什么印象也无。我是怎么回来的,什么时候回来的,期间发生了什么,全然都记不得了。”
太史筝听他这么讲,反倒松了口气。
不记得也算是他的福气,倘若知道方才发生的那一系列糗事。崔植筠这无双君子,岂还有脸面在这东京城中生活下去?
筝望着崔植筠,心中不觉生出几分愧疚。
她就这么看着看着,莫名伸手钻进崔植筠的怀里,将脸默默贴上他温暖的胸膛。
再想起刚才崔植筠那霸道模样,筝竟面红耳赤闷闷地念了句:“郎君,对不起。是我冒失,害得你弄成这样。可我不是有意,爹他也不是成心。”
崔植筠一时间罔知所措,筝的话在他耳中忽远忽近,他只觉眼前人在他胸口吐出阵阵热气。
这热气熏的人发痒。
他强装镇静道:“我知道…我没怪你。”
通情达理。
崔植筠的好脾气让人无可挑剔。
筝却猛地从他怀中探出头,无心抱怨了句:“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脱了衣服,把我压在身下,还去咬我的掌心——”
这些话一口气全部塞进崔植筠的脑子里,只叫他脸颊发烫,整个人快要熟了过去。
太史筝这才意识到自己多说了话,尴尬着从崔植筠发烫的怀中离开,她看着崔植筠空洞的眼睛,试探着问了句:“郎君,你…还好吧?”
崔植筠却麻木地拉扯起被子,转身背对着太史筝一点点向床内躺下。
他无颜面对身后的人,便只说:“我觉得我还是有些不太舒服,需要再休息休息,麻烦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太史筝读出气氛中隐隐的尴尬,她识趣地退出屋外,临关门前说了句:“有需要随时唤我,无论什么事,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