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悦愣住,不解其意。
道姑执起拂尘轻点任青悦眉心:“天品冰灵根,资质上佳,颜元清却只教你剑法,必定是她散漫怠惰惯了,没分多少心思教养于你,真是误人子弟!”
对方语气中的轻蔑激起了任青悦的愤怒,令她怒目圆睁,面寒如霜。
“瞪我又如何?”道姑不躲不避迎着任青悦的眼神,冷笑着说,“纵然颜元清亲临此地,我也照样如此说。”
任青悦瞪得眼睛都红了,但她被道姑制住,无法开口说话,只能通过圆睁的怒目与紧咬的牙齿表达愤怒。
剑拔弩张之际,山下远远传来一声呼唤:“师父!你在哪儿啊?”
呼声穿过重重雪山,飘上这座峰头。
任青悦暗自心惊,但觉耳熟。
然而距离太远,这声音又听来模糊,无法判断来人确切身份。
前有狼后有虎,任青悦心神紧绷,不敢有丝毫放松。
山脚下呼声源源不断,道姑眉头微皱,执起拂尘,随手朝山下一拨。
随即,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
任青悦下意识偏转视线,看见不远处的山坳掀起雪尘。
与此同时,脚下山峦开始摇晃,大地颤抖,竟然是一场雪崩。
“!”任青悦心头暗惊。
那小弟子与此人何怨何仇,怎么还未照面就施展如此凶悍的术法取人性命?!
雪崩之声持续半晌,待雪山不再颤抖,震动平息下来,道姑身后雪地上忽然噗地冒出一颗脑袋。
“诶,师父,你在这儿啊!”来人像个土拨鼠似的从雪地里钻出来,咧嘴笑开。
她正待上前,忽然看见师父身前还有两人。
再一细看,这两个人她还认识。
陈珥笑脸僵住,唇角勾起的弧度倏地跳起来,眼睛也瞪得老大:“诶?!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任青悦:“……”
她内心的震惊比陈珥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道姑斜斜扫了陈珥一眼:“怎么,你认识?”
陈珥闻声,勉强从惊愕中回神,猛一拍大腿:“那我可太认识了!”
“她们是我的恩人呐恩人,先前我与师父说过的!”陈珥一来,这峰顶上就变得叽叽呱呱,异常喧闹。
见任青悦和颜昭被自家师父束缚着,陈珥大感不解:“你们这什么情况啊?”
话音未落,挤压任青悦和颜昭的强大空间之力忽然松开,任青悦一个踉跄后退两步,仍牢牢护着颜昭,不敢放松警惕。
哪怕她们和陈珥有点交情,但眼前这位道姑未必看得上她们那点私交。
气氛没有半点缓和,陈珥面露疑惑:“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任青悦退开几步,护着颜昭的同时警惕道姑。
道姑神色不似方才那般冷然,局面因陈珥的出现确乎有了一丝转机。
任青悦遂语
速飞快向陈珥说明经过,陈珥听得一愣一愣的:“不小心传送来的?诶这得多不小心啊?”
若不是颜昭此刻昏迷不醒,她真想抓住颜昭肩膀狠狠晃一晃,问问她怎样才能获得如此逆天好运,她很需要!
任青悦默,她也很难解释其间的巧合。
她沉下脸孔,却不忘最初的目的,看向陈珥身侧道姑:“前辈如何才愿放我二人离开?”
不等道姑开口,陈珥已拍拍胸脯作保:“这有什么难的?我带你们出去!”
道姑眼底肉眼可见闪过一抹无奈。
“有你什么事?”道姑数落她,“不是要去参加仙门弟子大会吗?突然跑回来做什么?”
“师父你这话就问到点子上了!”陈珥眼睛一亮,狗尾巴欢快地摇起来,凑近道姑一把捧起她的手用力摇晃,“你跟我一块儿去嘛!别人家的徒弟都有师父撑场子,您的弟子也不能输排面不是?”
道姑面色不耐,拧眉道:“那你到别人家去!”
“别介!”陈珥牛皮糖似的黏着她师父,“到哪儿弟子也只认您这一个师父呀,您是弟子的再生之母,弟子感激您的养育之恩,恩重如山,山崩地裂……”
任青悦在旁听得都烦不胜烦,得亏道姑居然能忍。
陈珥还在胡乱输出:“弟子如此爱戴师父,但师父却这么冷漠,弟子好可怜哦,就这样去参加仙门弟子大会,肯定一败涂地,那样丢的不仅是弟子的脸,也是师父您的脸……”
道姑:“……行了,你闭嘴吧。”
陈珥小狗似的两眼亮晶晶:“那师父您这是答应要陪弟子去仙门弟子大会了?”
“……”道姑冷脸,“嗯。”
陈珥高兴欢呼,一蹦二尺高:“太好了!”
任青悦在侧旁观经过,内心深处对这位前辈产生两分同情,同时也非常震惊。
道姑沉着脸拨开挡路的陈珥,对任青悦道:“你二人闯入本座静修之地在先,本座也不刻意刁难,你去替本座寻来一样东西,本座便放你们离开。”
如此要求合情合理,确实不算刁难,任青悦着实松了一口气。
她抱拳躬身:“不知前辈所言是何物?”
道姑回答:“冰岩蛇蛇胆。”
任青悦神情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