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来的学生?”
唐烬似乎发现了什么,他问:“那您现在记得的是……”
“苏教授邀请我去达山省警校就职,不是吗?”
唐烬问:“那您,您现在多大?”
“三十二。别闹,是不是有这回事?”
唐烬终于理顺了,程之逸的记忆和现在是同期的,只是忘了去省警校任教以后的六年:“那您记得为什么来的医院吗?”
“不记得,只是记得一片红。”程之逸的双瞳里倒影出那片火红,缠着自己不休不止。
“如果,我是说如果您见了时队长,能不能,能不能……,装作还记得他?”
“为什么?”
“他,他和您之前很相爱。如果他知道您失忆了,一定会,会难过。”
唐烬词汇有限,这是他尽力能想到的所有解释,看着俩人纠缠的六年,任何一个旁观者都不会忍心看到这样的结局。
程之逸笑了笑,淡淡地说:“可我不记得了。”
遗忘,好像是目前最残酷的现实。
唐烬和温沁彤商量了一下,还是不打算把程之逸醒了的消息告诉时鸣,俩人打算在等一段时间,或许程之逸自己会想起来。
一连几日,刑警队都能看到温沁彤忙前忙后的身影,内勤外勤都出,和之前唯一的变化是,她到哪里都拉着时鸣。
所有人都好奇,这人为什么忽然打了鸡血似的热爱工作。果然没多时也病倒了,时鸣坐在床边一边给她湿敷降温,一边逗她问:“怎么?不拉着我查案子了?”
“头儿,我都这样了,你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话吗?”
玩笑归玩笑,由于养蜂场制毒案影响深远,这半个多月全国已经开展扫毒工作,彻底清查此类新型毒品,涉及到的线索和疑点都汇总到了天河分局,这几天除了本来受理的案子,所有人都被这突飞猛增的工作量压得喘不过来气,还好温沁彤忽然变身工作狂,分担了不少工作。
“好,过两天正好是我生日了,队长请你们吃大餐,也算一个不正式的庆功宴,这么久了,大家都辛苦了。你今天就好好休息,我正好得空去看看阿逸。”时鸣把退烧药给她摆出来。
温沁彤一听这话,“腾”一下坐起身来,望着时鸣。
对方好奇地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今天好像还有一个线索,需要你,”还没说完,时鸣走过去抬手推着她的额头,迫使她躺下,“你今天休息一天,天也塌不下来。再说了,你拿我这儿当庙,也别拉着我一起出家啊,我还有阿逸呢!”
温沁彤最后挣扎着:“那我觉得你可以先回去陪陪时晨,你看你这段时间忙得,时晨能见你一面吗?你现在去看程专家,他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不是,但你回去看看儿子,儿子可感激了。”
时鸣眯起眼睛,狐疑地问:“彤彤,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温沁彤连忙捂着嘴咳嗽,咳得脸都红了,时鸣才说:“行了,你好好休息,与其操心我的事,还是想想你怎么和家里的二老交代吧!”
时鸣起身走向门外时,温沁彤绝望地闭上眼睛,她已经尽力了,可依然改变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