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的,看人不敢直视。头发干枯,营养不良。
他身上穿着昨日那那身衣裳,脚下的鞋还长了口子。手指、脚趾、耳朵、脸上皆是生了冻疮。
陶青鱼看了一眼,立马回去给他找了一身衣裳。
他们将人领进门,让小孩吃着饭。
陶青鱼:“周大夫带你去衙门找父母了吗?”
小孩迷茫,然后摇摇头。
“那你出来的时候跟他说一声没有?”
小孩双手扣紧碗,嗫嚅道:“我自己悄悄跑出来的。”
得了,周令宜这会儿怕是要急疯了。
陶青鱼让方问黎守着人,他自己去医馆那边说一声。
果不其然,周令宜听到小孩找到他们家门,立马让外出找人的那些药童回来。
“他怎么又跑你们那儿去了?”
“不知道。你先忙吧,我们带他去衙门就是。”
说完陶青鱼回去,路过布坊,顺带进去给小孩买了一身衣裳外加鞋子。
到家后,陶青鱼让小孩去换上,然后跟方问黎带着他出门。
路上,陶青鱼问:“你叫什么名字?”
“顾常双。”
“你从哪儿来?怎么晕在我家门口?”
“三水县。我要找我阿娘。”
走到县衙的正街上,一辆马车匆匆忙忙经过。帘子掀动时,陶青鱼见到一个满脸疲惫的妇人坐在其中。
马车过得很快,陶青鱼也收回眼神。
“那你跟县老爷说,他能帮你找阿娘。”
小孩送到县衙,县里的人问了他阿娘的名字,陶青鱼小声道:“这么巧?”
方问黎:“嗯?”
陶青鱼低声道:“刚刚来的时候我们不是遇到了一辆马车,里面坐着的人就是常婼。这孩儿他娘。”
方问黎并不在乎这孩子的事,只当跟陶青鱼随意闲聊。
“叫这名字的人不止一个。”
“但之前秦家出事的时候,她不是说她还有个孩子被秦英扔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陶青鱼眼神笃定,“我看多半是。”
不过人带来了,就没两人什么事了。
只几日后听到小孩被接到宝瓶村去,陶青鱼也没觉得意外。
*
时光如水,转眼又翻过一年。
春二月,野地里早早开了一批金黄的迎春花。方问黎又回书院去了。
这次回村不止陶青鱼一个。
驾车的依旧是阿修,但车厢里多了个祁薄荷。
成亲两月,小哥儿被阿修养胖了些。眼里也不见往日那般疲惫,但依旧是个稳重的。
“你们家里的地还要种?”
祁薄荷长得清秀,像充满了韧劲儿的翠竹。说话也温温柔柔,似乎没半点脾气。
但陶青鱼知道哥儿当初打蔡媒婆的事,可见人不是个单纯的小白兔。
祁薄荷柔声道:“相公说来回麻烦,我们这次回去是把地租出去。等以后弟弟大了,他要回来就让他回来。”
陶青鱼点头。
薄荷的弟弟现在跟着酒楼里的大师傅当徒弟,阿修给安排的。而妹妹也在学刺绣。
两个小孩多学点,以后独立了也有养家的本事。
马车行到宝瓶村,陶青鱼先让阿修帮忙将他带来的东西放陶家。随后他们再赶着马车去小庙村。
“爷奶,小三叔!在家不?”
院门开着,小黄欢欣地跑出来围着他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