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摸来摸去,能做的事儿全做完了。陶青鱼干脆躺在床上,盯着房梁发呆。
瞧着瞧着,眼看起了睡意。
他爬起来吹灭了蜡烛重新躺下,可又翻身许久,后半夜才缓缓睡去。
次日醒来,陶青鱼呵欠连天。
填饱了肚子跟阿修一起去铺子那边。
鱼已经送来了,他问了人可用饭了。知道他们都准备好了,开始手把手教人。
一日复一日,陶青鱼让自己投入进去,慢慢也习惯了方问黎不在身边。
三日后,酒楼里的鱼丸成功交付。铺子里的长工也能成功做出丸子,陶青鱼终于能空出手去村里。
回村里的那一日,他起了个大早。
没让阿修送,而是坐着周家的马车与秦竹一起。
至于许棋,他则坐在自己家的马车里跟在后头。
到宝瓶村,秦竹回了一趟家门。
陶青鱼先带着许棋到陶家。
介绍一番后,许棋很快受到了他小爹爹的欢迎。
许棋从小长在县里,没离开过,如今见了村子里的景象哪哪儿好奇。
陶青鱼走哪儿他就跟在哪儿。
等秦竹来了,陶青鱼拿着背篓出去。里面垫上干草,就等着装梨。
家里其他人一早出去掰玉米,只有他小爹爹跟奶在家。
陶青鱼带着两个哥儿绕到后头池塘,拉开挡在入口处的围栏。
浓郁的果香传来。
秦竹瞧着那挂满枝头的大梨子,眼睛一亮。
“今年这梨子结得好好!”
陶青鱼瞧着树叶间的梨,是褐色的,两个拳头大,表皮有许多小点点。
“要吃自己摘,注意着别掉进水里了。”
“嘿嘿!知道!”
秦竹拉着后头的许棋找了棵树就摘。
风徐徐,吹过累累的稻谷,青绿从坡上蔓延到坡下。更远处是宁静的山林,似有野鸡叫。
许棋到了这地儿,像久旱逢甘霖的小树苗,立马支棱起来。
“从前只吃过梨。”
秦竹诧异:“总不能没见过梨树?”
“这倒不是。”他看着已经几下爬上梨树的陶青鱼,抿唇笑着道,“没见过哥儿上梨树。”
秦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嘿嘿一笑。
“我也能爬。”
陶青鱼肩上斜挎了个小布袋,他问:“阿竹你回来做什么?”
“我爹让我跟爷爷送点药。”
“里正身体不好着呢?”
“早不如以前了。”秦竹叹息,“我爹还说过段时日送爷爷去江阳府。”
陶青鱼一听,多半就是怕换里正那事儿出来打击到老爷子。
发生了那些事,这里正多半不是秦桩的了。
许棋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只放个耳朵听着。
手上小心翼翼摘着梨子,捧在手里跟捧着什么金疙瘩似的。
只一下午,陶青鱼将梨下了一半。
下午,在外干活的陶家人回来了。
“哥!”
陶青鱼正在搬梨子,听到声音忙道:“青书,快来。”
陶青书也跟着二叔回来。
他现在十六,已经是个大伙子。
他拉开围栏,走了几步,却在看到许棋后动作一滞。
陶青鱼见人半天不动,抬头望去。
秦竹一笑,揶揄地撞了撞陶青鱼胳膊。
“看对眼儿了?”
“别乱说。”
陶青书脸一热,拱手道:“许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