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看了一眼。
有大人有小孩,堪堪望去,竟然不下于百来人。
待看到其中已婚装扮的年轻哥儿,不免紧握住自己夫郎的手,取而代之的是愤懑。
“这么多人!”
风娘轻哂。
“多吗?”
“那早被卖出去的可不止呢。”
她对这些眼里藏着防备的人道:“行了,我这地儿你们也不留人了,都走吧。”
“这是衙门的人。”
衙门二字并未让里面的人放下防备,他们如受惊的鸟兽挤作一团,警惕地看着两人。
洛哥儿推了推白谨。
白谨上前一步。
他拱手作揖,一排肃然道:“赵成鹏已经被抓,鸣水县的事现在交由江阳府管。”
“此时是我失职在先,暴露踪迹惹得赵成鹏警惕生事。诸位家人还在县衙门口等,还请大家信我一次,随我去县衙。”
风娘烟波流转,看白谨眼里多了丝认可。
她道:“他没说假话,跟着去看看,你们这么多人怕什么。”
一群人面面相觑,最后是里面稍稍年长的妇人开口道:
“好,我们去。”
……
柳街这边毕竟在百姓眼中不是什么好地儿,为了里头这些人的名声,白谨还得带着他们悄悄出去。
到县衙,一群人便被围了起来。
“儿啊!”
“爹、娘……”
父母哭着找孩子,孩子流着泪扑入爹娘怀中喊着害怕。
白谨看着那县衙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低骂了一句:“畜生。”
一县县令,竟然还勾结人贩,做这买卖人口的生意。简直是猪狗不如!
……
审赵成鹏一事,一共持续了七日。
只因他作恶太多,除了江阳府注意到的铁矿之事,还有其后被牵连出来的贩卖人口。
再者,百姓陆续上衙门状告他强占民女,欺压百姓;抢人家财,强要孝敬;再有纵女滥用私刑等等。
桩桩件件,大大小小上百件与他相关的案子。
白正申昼夜不停,总算一一清结。
不过唯有一件,铁矿还不知位置。
当初江阳府之所以发现鸣水县私采铁矿之事,还要得益于白正申巡视各县。结果中途遇到个村子,发现里面藏匿着一队铸铁的工匠。
顺藤摸瓜一查,竟然指向鸣水县。
当时他江阳府有事,便先让白谨过来查探一二。
可惜儿子不如他夫子争气,当年一个笨蛋倒是被夫子教得书念好了,但还是缺乏历练。
想到这儿,白正申再一次感慨——
可惜了,这么好的当官苗子。
这几日白谨带着捕快一起去找,白正申则将手头的事儿整理好上报给朝廷。
他打算找到铁矿后立即回府城。
管理一府,他还没这么多空闲在下县停留过久。
*
玄同书院夫子五日一休沐,学生一旬一假期。不过有条件特殊,如家中病人、老人需照顾的,经过书院准许能住在山下。
其余人要下山,需要说明缘由请假才能下山。
方问黎上山之后,又五日,正是休沐时。
他收拾了东西,一出讲堂便听见学生慌乱道:“着火了!”
方问黎道:“哪里着火?”
“不是这里,是西边的山里在冒浓烟。”从他们山头看过去,能看得清清楚楚。
方问黎走出树木参天的院中,到山门前一瞧。
果然,那西边山中腾起一缕黑烟。似蛟龙破天,隐有碎屑、灰烬混杂在烟雾中,一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