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郡君与爵位无关,却能得到体面,于是又有很多人怦然心动了。
尤其是那些子弟不出色,全靠恩荫,捞不到爵位,只能选体面的人家。
不得不说,太皇太后这一招确实稳准狠地挠到了许多人的痒处。太后咬咬牙,并不接话,却与太皇太后说起了别的:“昨夜皇上在宫宴上喝醉了,没回乾清宫,却来了慈仁宫,在后殿歇了一宿。”
看皇上的心意,是不可能让如月出宫了。这样说可能对如月的闺誉有损,却如了皇上的意,还能堵上太皇太后的嘴。
太后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此言一出,殿中寂然,落针可闻。
原先那些想要体面的人家纷纷熄火,郡君再体面,谁又想戴绿帽子,谁又敢跟皇上抢女人呢。
当年董鄂贵妃是如何从王妃变成贵妃的,襄亲王博果尔又为何十六岁便没了,在座很多人都还记得。
便是旗人不拘小节,寡妇可以再嫁,甚至三嫁,可还没不拘到连脑袋都不想要的地步。
与性命相比,体面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所有外命妇都缩起了脖子装家具,恐怕太皇太后看见自己。
这给太皇太后气的,话都不想说了,挥挥手让众人退下。
本来想留下太后出出气,奈何太后的头疼病及时发作,哎呦哎呦地不让太皇太后说话,也只得放她走了。
这时太皇太后看向抱着太子的郝如月,冷声吩咐苏麻喇姑:“带她去验身。”
奶团子长时间与小姨分离,已经焦虑地哭了一回,苏麻喇姑抱着哄了半天才哄好。这会儿再次被迫分开,又大哭起来。
郝如月恳求太皇太后,让她先将太子送回去安顿好,再过来验身。太皇太后以为她与太后一样狡猾,想回去搬救
兵,哪里肯依。()
所以皇上收到太后那边的消息赶来时,正看见郝如月一瘸一拐地走进正殿,从苏麻喇姑怀中接过哇哇大哭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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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太皇太后已然得知,郝如月并未侍寝,仍是处子之身,心中越发不安。
皇上对这丫头的心思,没人比太皇太后更清楚了。当年太宗宠爱海兰珠,先帝宠爱董鄂妃,都是先得到人,再得到心。
尤其是董鄂妃,为了得到她的心,先帝委实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可皇上面对赫舍里如月的时候,居然能忍住男人的欲.望。太皇太后自认见过不少世面,得知结果之后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半天缓不过神来。
“孙儿给皇祖母拜年。”康熙走进主殿,朝太皇太后行礼。不等太皇太后说话,伸手接过哭闹的太子,温声让郝如月回去休息。
太子哭花了小脸,贴在汗阿玛怀中才终于止住哭泣,墨丸似的大眼睛追着小姨的背影,抽抽噎噎向汗阿玛告状。
太皇太后也没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告诉皇上,赫舍里如月到了年纪,便是女官也该放出宫去。
念在她照顾太子有功,请皇上封她为郡君,自己会给她指一门好亲事。
康熙哄好太子,垂下眼睫,并不看太皇太后:“她是朕的女人,谁也不嫁。”
太皇太后冷笑:“当年皇上也是这样说的。”
还不是听话地娶了她的姐姐。
然而康熙的笑容比太皇太后还冷:“所以她到现在都没有嫁人。”
太皇太后愣住。
当年她确实让钦天监给赫舍里如月批过八字,八字确实有些硬,远不如赫舍里如兰的好。
不过这不是赫舍里如月被放弃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她为人轻狂,不够持重,而且生得太美,过分迷人。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赫舍里如兰足够贤惠,而如月便是纳妾都嫌太漂亮了一些。
太皇太后怕皇上沉迷女色。
容貌如此出挑的姑娘,出身也好,还是皇后的亲妹妹,便是命格有些硬,又怎会嫁不出去?
再说她的命格只是有些硬,并非天煞孤星,可是听说她议亲极不顺利,男方总会闹出些凶险事。
虽然不致命,但事后想一想也挺可怕的。
当时京城里传得别提多热闹了,太皇太后在深宫都有耳闻,那时候她就在想,何至于此啊。
她很快想到了皇上,只是没想到皇上会说出来。
太皇太后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疯了!真是疯了!”
康熙依然垂着眸,轻轻推开太子的小脑袋,不让他啃朝珠,闲闲道:“太皇太后不妨直说,下一个您想害谁?朕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太皇太后下意识朝左右看看,幸亏皇上进来时,苏麻喇姑把服侍的都打发出去了,只她一个陪在自己身边。
刚刚自己与皇上的对话若是传出去,还不知要掀起多少风浪。
皇上越是这样疯
() 狂,太皇太后越害怕他会重蹈覆辙,被女人所误。
今日太后说出皇上夜宿慈仁宫后殿的时候,太皇太后就知道京城的勋贵们都被皇上吓破了胆,是指望不上了。
于是她把目光放远到了遥远的科尔沁。
将赫舍里如月嫁到蒙古去,天高皇帝远,让娘家人看着,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可皇上忽然在她面前亮出獠牙,太皇太后虽然不愿承认,还是有些畏惧的,并不敢提名科尔沁的任何一个人。
索性太皇太后不肯说,皇上也没追究,只是抱着太子转身离开了。
在皇上即将踏出殿门的时候,太皇太后霍然起身,喊了一声皇上:“皇上说要为仁孝皇后守制三年,不要食言才好。()”
康熙脚步未停:“君无戏言。◤()◤[()]『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也不知是在回答太皇太后,还是自言自语。
他抱着哭累了快要睡着的太子,在慈仁宫大门口站了一会儿,只让梁九功将太子抱进去,自己转身走了。
等梁九功追上的时候,康熙扬声吩咐他:“把噶禄叫来。”
皇上这时候叫内务府总管噶禄过来,梁九功猜多半是为了坤宁宫修缮之事。
话说太子上午哭了好几场,回到慈仁宫就睡了。可能是在慈宁宫吓着了,太子醒来之后特别黏郝如月,还总说些奇怪的话。
一会儿说不嫁,一会儿说疯了,一会儿说食言,一会儿又说君无戏言,把郝如月听得一愣一愣的。
郝如月猜可能是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对话,被奶团子听见了,奶团子虽然不理解,胜在记性好,睡醒之后还能记得,在这儿跟她八卦呢。
郝如月边听边反思,决定以后跟惠嫔和荣嫔她们吃瓜的时候,尽量背着些孩子们,可别把三小只养成瓜田里的猹。
不过今日在慈宁宫确实凶险,满屋子坐着的都是长辈,又是给她挑选夫婿,根本没有她插嘴的份儿。
她说话是孟浪,不知羞,没家教,不说话便要由着太皇太后摆布,还好太后平时看着糊涂,关键时刻精明得很,几句话便堵了太皇太后的嘴。
刚回来的时候,太后还将她叫过去好生安慰了一番,最后隐晦地给她赔礼,说自己不该说皇上夜宿的事,平白毁她闺誉。
郝如月反过来宽慰太后,说自己主动进宫照顾太子,就没打算要闺誉这种东西,让太后不必自责。
太后又问自己走后,太皇太后有没有为难她,郝如月照实说了,太后脸上的震惊丝毫不比当时太皇太后脸上的少:“皇上不是第一次睡在你屋里了,你们当真什么都没有?”
郝如月点头,违心地说:“皇上……谦谦君子。”
太后明显不信,皇上是谦谦君子不假,可他看如月的眼神委实算不得清白。
想起年前就开始修缮的坤宁宫,太后并不觉得自己今日顶撞太皇太后是错。
相反,她觉得非常划算。
正月里,皇宫通常不会动工,一方面是正月动剪刀都被视为不吉利,更何况工具,另一方面是天气太冷,不适合动工。
今年却是个例外。
过了正月十五,内务府忙完过节事宜,就开始忙坤宁宫的修葺了。
“坤宁宫是帝后大婚前一年才修整过的,这才十年不到,怎么又修起来了?还是大修,动静闹得不小。”惠嫔过来串门的时候,对郝如月说。
不等郝如月做出反应,荣嫔已然酸道:“皇上说要为仁孝皇后守制三年,如今太子都快两岁了,这时候修葺坤宁宫多半是要册立新后。”
惠嫔见荣嫔又开始酸,含笑提醒她:“姐姐又忘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荣嫔叹口气,皇上龙章凤姿,很难不让人心动吧。
可心动又如何,把自己愁成望夫石也不见得有用,还是孩子更靠谱些。
于是大方地与惠嫔分享了自己调理身体的秘方,谁知惠嫔根本不在乎:“皇上爱跟谁生孩子就跟谁生孩子吧,我不减肥了,也不想生孩子,这辈子有大阿哥一个足够。”
只盼皇贵妃早点生下自己的孩子,把大阿哥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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