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躬身应了,退出行宫。
康熙看着门口,对梁九功,道:“瞧瞧,最是护短的人,还念着跟八阿哥长大的情分呢,也不想想八阿哥对兄弟们可有过厚道的时候?”
梁九功道:“八爷素来人缘好,待人也温煦。”
康熙嫌弃道:“就是一张嘴罢了,早年哄得了九阿哥,如今能哄得了谁?”
梁九功想了想,道:“奴才听说,八爷每次来乾清宫,都会去上书房看十四爷跟平郡王,十四爷跟王爷待八阿哥也亲近。”
康熙的脸耷拉下来,道:“这是缺少马前卒,想要跟当年哄九阿哥似的哄十四阿哥,真是越活越不识人了,真当十四阿哥跟九阿哥那样傻?”
梁九功闭上嘴,不再接话了。
皇上再不喜八阿哥,也轮不到他落井下石。
不过皇上说的没错,十四阿哥可不是九阿哥那样的实诚人,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这兄弟两个对上,谁降服谁,谁坑了谁,还真说不好……
*
午初二刻,距离行围开始,只剩下两刻钟。
各营将士都吃得差不多了,开始检查马匹跟弓箭。
三方的营地,是抽签定的。
保泰所掌的正黄旗抽到了正北的大红门,雅尔江阿掌的正白旗抽到了东红门,大阿哥所掌的镶黄旗在两营之间的双桥门。
看到这个结果,三阿哥竟然并不意外。
两营夹击。
不过这回并不许纵合,就不用担心二打一了。
大阿哥跟三阿哥与八阿哥道:“保泰弱,雅尔江阿既要守营,那我打正白旗;雅尔江阿那边能出营的只有老十,多半越过咱们,打正黄旗;保泰那边选择咱们的余地也不大,不过看到我去打正白旗,他们只能来打镶黄旗。”
如此一来,夺营战就是镶黄旗对正白旗,正白旗对正黄旗,正黄旗对镶黄旗。
防守战则是镶黄旗对正黄旗,正白旗对镶黄旗,正黄旗对正白旗。
总共要打三场。
八阿哥道:“咱们营地在的中间,也有好处,不管夺营,还是防守,方便互为援手,尤其是策应防守,可以将来攻的队伍包抄。”
三阿哥则道:“要是防守这里胜的快,也能支持夺营队伍,消息要灵通,需多留几个传令兵,省得错过战机。”
战场之上,没有常势。
大阿哥并不反对适当的时候合兵,道:“那到时候看看再说,三个门挨着,他们间隔起来也没有那么远,若是咱们回防二打一,他们也能出营二对一,到了那个时候,小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八阿哥立时道:“大哥担心的对,三哥的守营队伍不可轻出,倒是我的行围队伍,若是狩猎的差不多,可以抽调出一半人马增援大哥。”
大阿哥仔细想了想,道:“那样是更稳当些,只是行围这里,也别疏忽,正白旗那边行围的应该是九阿哥,正黄旗那边估计是保泰,你这里胜算更大些,越是如此,越不可大意。”
八阿哥也觉得如此,道:“大哥放心,我定全力以赴。”
保泰跟九阿哥都是出了名的弱,要是自己输给了他们,丢脸可就丢大了。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争优胜,而且还要胜的漂亮。
三阿哥喝着鹿肉汤,想着探子回报的消息,幸灾乐祸道:“雅尔江阿傲慢,想不到怜下,九阿哥跟十阿哥也不是能操心的,三个营地,两个营地有加餐,只有正白旗营地什么都没有,这大冷天的,少不得让人抱怨,这士气怕是提不起来。”
大阿哥没有说什么,看了八阿哥一眼。
那些鹿是旁人孝敬给八阿哥,他不好说什么。
实际上他觉得并不大妥当。
这围猎后吃鹿跟围猎之前吃,还是不一样。
即便吃喝的是镶黄旗,是皇父的人马。
只是他也没有拦着,否则倒像是小题大做似的。
八阿哥眨了眨眼,想到了过年。
虽说自己只是内务府的管院大臣之一,可既是主官,就跟在六部行走不一样。
娘娘的长春宫,如今日用不说是上上等的,也比早先要好。
等到今年过年,八贝勒府也能收到不少年礼了……
*
正黄旗大营,七阿哥则是接到了新消息,九阿哥之前打发走的人,已经回到围场。
十三阿哥好奇,道:“这是买干粮去了?天这么冷,不知道买什么了……”
少一时,派去盯着正白旗营地的探子就回来报信。
“九贝勒叫人买了酱肉、烧饼跟馒头,都分了下去……”
保泰懊恼道:“忘了这个了,快马回城,大半个时辰就能一个来回!”
十三阿哥道:“九哥不勇武,可要说后勤保障这一块,肯定错不了。”
保泰道:“九阿哥怜下不说,还有银子,说不得还有其他彩头,咱们要不要也添点儿彩头?”
十三阿哥听了皱眉。
七阿哥则是摇头道:“不必画蛇添足,半年的俸不少了。”
上三旗是皇父的上三旗,只可恩出于上。
保泰是听劝的,就点头道:“好,好,时间差不多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远远地传来整军的鼓声。
这是定时的。
“咚……咚……”
等响一百下,就到了定好的时辰,行围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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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明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