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心中忍不住默念了两遍上辈子知晓的幸运箴言。
凡事发生必有利于我!
凡事发生必有利于我!
这样想着,舒舒不再焦虑,本来悬着的心安定下来。
她低下头,在九阿哥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对于九阿哥这样的皇子来说,就算自己跟孩子们真有个万一,不过是一茬新人代旧人。
能这样难受,还是因为爱她们母子的缘故。
九阿哥正难受,没想到舒舒这样反应。
他抬起头,带了不满道:“真是的,怎么不晓得轻重缓急?又想了?”
舒舒气笑了,掐了九阿哥的脸,道:“爷脑子里就不能琢磨点儿旁的?爷想想是皇孙金贵,还是皇子金贵,是爷聪明,还是皇上聪明?”
九阿哥寻思了一下,道:“要说金贵,那分对谁,对爷来说,咱们家这三个大宝贝,即便是皇孙,也比宫里的皇子金贵;至于聪明,爷这是懒,不用费脑子,要不然的话,爷是汗阿玛的儿子,都是一样的聪明……”
舒舒轻哼道:“那爷寻思寻思,自从宫里种痘,皇子皇女有个亡于痘症的没有?”
九阿哥摇头道:“不用寻思,宫里用的都是熟苗,毒性小,都平安种下了……”
因这个缘故,后头的皇子皇女也基本都立住了。
十一阿哥与十二格格的殇亡才让人难过,两人都是十二岁殇了,眼见着成人的年岁。
两人虽无封,却是都序了齿。
舒舒道:“那爷还担心什么,人痘都可靠,更别说现在更胜一筹的牛痘了,福松不是说过了么,发烧都是轻的,比人痘症状轻得多。”
九阿哥瞪大了眼睛,道:“也是,爷这是瞎担心,不看汗阿玛,还不看你跟老十吗?你们两个都觉得可以种痘,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心里一松,整个脸都皱起,用舌头在嘴里舔了一圈,跟舒舒道:“现下倒是不疼,等到水泡破了,不会疼吧?”
舒舒也没有过这经历,还真是不知道如何。
眼见着九阿哥害怕,她就道:“明儿问问大夫,爷仔细别让水泡破了,瘪回去应该就好了。”
九阿哥龇牙,道:“要是破了,爷就用烧酒漱口,让它早点好,省得耽搁吃饭!”
他这是理解舒舒为什么晚膳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这一家上下,老的老,小的小,他们夫妻两个可要好好的。
舒舒只听了,都觉得嘴巴里跟着痒了……
*
诚郡王府,侧院。
三阿哥瞪着田格格道:“爷不是叫人传话了么?让你跟福晋去海淀,你怎么不去?”
田格格虽是熟身,可她生的四格格才八个月大。
她这个生母不动,三福晋自然不会自讨苦吃非要带了四格格去海淀,这侧院的母女两人就留下了。
可三福晋带了妾室跟孩子们去海淀,这接着来的护卫供应,肯定也紧着三福晋那边。
王府这里,生身都直接放假,各处人手不足。
田格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看着三阿哥道:“爷,我小日子迟了十天了……”
三阿哥:“……”
到底是宠爱了十多年的人,情分非比寻常。
两人还折了一子。
三阿哥眼下嫡子庶子俱全,可是田格格所生的到底不一样。
三阿哥想笑,随即又叹气,道:“这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田格格脸上带了笑。
她是三阿哥头一个格格,跟三阿哥同庚,也是将要三十的人。
这个孩子,盼得太久了。
她忍不住轻声道:“我倒是觉得,他来的正好。”
三阿哥听着她话中之意,依旧是疑三福晋,轻声道:“爷查了,几位小阿哥……真不干福晋的关系,她没有那个胆子,爷也不会那么纵容她,没有人会那样傻,敢谋害皇家血脉……”
田格格露出几分倔强道:“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么?二阿哥次日殇、四阿哥落地即殇、五阿哥也没出月子就殇了,等到三阿哥平安种痘,福晋有了两个站住的阿哥,六阿哥也跟着站住了……”
三阿哥苦笑道:“就是这样巧,我问过太医了,你跟王氏都瘦,饭量也小,孩子就没养好……”
田格格蹙眉道:“那富察氏呢?她可不瘦,腰身二尺三,五阿哥也没了……”
三阿哥吐了口气,道:“富察氏年岁小,又是腊月生人,看着胖乎,可身子还没养结实,太早产育了。”
田格格:“……”
好一会儿,她才带了恳求道:“求爷了,还是叫我留在王府吧,我都这个年岁了,实不敢有半点闪失。”
三阿哥虽心疼她患得患失,可还是有些恼,道:“你只念着肚子里这个,不念着四格格了?这痘疫一出,京城要夭多少孩子,你怎么敢叫四格格留下?”
田格格听着,脸色泛白,拉着三阿哥的手,道:“那……爷能不能明儿安排人送四格格去海淀……”
三阿哥看着她,道:“这会子你不防着福晋了?”
田格格讪讪道:“四格格是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