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闻言,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这对“俊男靓女”对视了一眼,皆失笑。
不过,转念想到这处地界是浔阳城附近,老船夫又微微松了口气,嘀咕几声,转头继续开船去了。
“咱俩出城几日,王府那边应该没事吧?”
“这点不用太担心,据我这些日子观察,卫少奇这趟来江州,不是完全冲着王府,否则此前大郎不小心碰了卫氏郡主的事情,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谢令姜笑语嫣然,记得清清楚楚,她伸手去捏下方表情走神的大师兄耳朵,凑近了些,吐气如兰:
欧阳戎呢喃:“心里话。”
不过还是朝老船夫诚恳道谢了下,才牵马离开。
“大师兄,刚刚那老船家夸你呢。”
“我只是怕你婉拒过后,回了江州,做那清闲司马,又受委屈罢了。”
“这么看来,卫氏里面并不像咱们想象的那么意见统一,欸,还是有聪明人的啊。”
谢令姜露出一副嫌弃脸道:
“你也别做样子,口是心非,大师兄在这里下船,不就是想去浔阳石窟多看看吗……我又不是不同意,都二话不说陪你从前线回来了,辞拒中军大营长史的事情都没有多劝你,你做什么我不支持呢?”
“但是,我其实打心底觉得,大师兄担任中军大营长史倒也不错,也能施展大师兄的拳脚,说不得比江州长史更有前途,只可惜……”
谢令姜认真倾听完,微微松了口气,大师兄的判断一向不差。
“下次我戴个帽子。”
“倒也是。但万一的万一……好吧,还有大郎在呢,他喝过袁老天师的符水……”
默然了会儿。
谢令姜想起什么,眨巴眼睛道:
“大师兄,分别的时候,秦伯怎么一直夸你好看啊……”
欧阳戎哪里能说,加上分别这一次,老人家已经重复三次了。
“前辈的玩笑话。”他一本正经。
谢令姜歪头斜瞥:
“你说有没有可能,秦伯让秦小娘子留在浔阳城,并不是想接触大郎,而是另有他人……”
“必不可能。”他立刻道。
谢令姜像是没有听到,“其实吧,大师兄,我觉秦小娘子人也挺好的,我与她也很熟了……”
“咳,抓紧了。”
欧阳戎突然翻身上马,一手扯起缰绳,一手搂住谢令姜腰肢,有些迫不及待的奔向远处的浔阳石窟。
止住了后者的话语。
因为东林大佛的迁址,眼下江州大堂的重心放在了星子坊,浔阳石窟这边的投入被王冷然、林诚抽调走了,只留一些维护石窟的零星岗位,整个浔阳石窟营造,暂时停摆。
而没了工钱发放,原本在石窟干活的工人力夫们自然四散,各自回返,去浔阳渡重新找事。
不过,欧阳戎听燕六郎说,林诚、王冷然等人,联合裴十三娘等扬州商会的商贾们,已经合作在浔阳渡那边提前新招劳工,准备不久后星子坊大佛的开工。
原本在浔阳石窟干活的劳动力,被那边吃下去不少。
欧阳戎对此不置可否。
来到浔阳石窟营地,放眼望去,秋风萧瑟,显得空旷无人。
仅有间隔很远的几处火堆旁,坐着一两个守夜的衙役,或打瞌睡,或站起身警惕的看着他们。
欧阳戎默然下马,和露出敬畏眼神的衙役聊了几句,转而去逛了一圈,走到一半,突然看见一道熟悉的络腮胡汉子身影。
“黄大哥?”
只见,尚未完全成型的悬崖石刻大佛下方靠的最近的一处火堆边,黄飞虹正没有形象的蹲在地上,手里拎着一壶黄酒,和一个老衙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同时互相换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