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笑笑不语。
燕六郎突然压低嗓音道:
“明府,王爷这几日又上书了一封,你说洛阳朝堂会如何处理,真的有机会让王爷和大郎,借戴罪之身返回京城?”
欧阳戎看了机灵的他眼,沉吟:
“依那位陛下的心思,洛阳那边的反应举措,也就那么两种,小概率是让浔阳王回京,毕竟方便控制,就像相王一脉那样。
“不过,能在天子脚下的神都‘幽禁’,肯定是比这个远离朝堂的浔阳城好的,但愿吧。”
燕六郎好奇问:“小概率吗,那么大概率呢?”
欧阳戎轻声道:
“以那位陛下多疑性子,自然是派得力亲信前来调查,顺便加强对浔阳王府的监视,说不得,是派宫中的练气士女官来,像当初前来赐礼的女官妙真那样……”
燕六郎皱眉:“这岂不是更加不自由了。”
欧阳戎摇头:“总好过不由分说的赐死。”
燕六郎叹息:“真是伴君如伴虎。”
思索了会儿,他松垮肩头,放下腰刀,揉脸问道:
“明府,您说李正炎是不是故意的,拖咱们下水。
“咱们与他无冤无仇的,行事未免也太不地道了,亏我燕六以前还敬他是条汉子。”
燕六郎冷哼:
“明府当初如此热情接待,原来他们那时便打着牵连明府的心思,真是白给他们好脸色了。”
欧阳戎安静不语。
只听旁边的燕六郎继续替他不平:
“哼,这算盘打的真是霹雳啪啦响,我在浔阳城都听到了。
“趁着明府和浔阳王府被朝堂和江州大堂防备,洪州那边现在才发兵攻打江州,之前都在等着对吧?
“知道明府难对付,就等被猜疑呢?
“这时机选的真巧啊,该不会是想,再逼一逼明府和王府一起反?”
燕六郎不爽的转头:
“明府,这蔡勤军一点也不像半路响应旗号,依我看,根本就是李正炎他们在背后推动的,早有串联。
“那个什么杜校尉,胡中使跑回来说的那个可疑之人,八成就是杜书清了?
“明府白给他梅鹿轩钥匙了,好心当作驴肝肺。”
欧阳戎摆了摆手:
“好了,你喝口水吧,别说了,唾沫星子都到我脸上来了,怎么今天话这么多。”
燕六郎抱刀,偏头:
“只是不吐不快,明府,咱们从龙城一路过来,哪里吃过这种哑巴亏,被弄的如此被动,朋友、敌人全一块捣乱……
“想安分治个水,都不行。”
欧阳戎看了眼:“今日说说就算了,以后在外面不许发这些牢骚。”
“是。”
燕六郎焉了吧唧点头,
少顷,他又振作起来,左右张望了下正堂,眼见周围暂时无人,凑过来小声道:
“陈参军托卑职向明府您赔个谦,他说王刺史权力太大,他也不敢违逆,只能稍微从众,但绝对没有那种意思,还望明府宽恕。”
欧阳戎眉梢微挑,看了眼传话的燕六郎。
他轻轻颔首:“理解,让他以大局为重。”
“是,明府。”
二人话音刚落。
就在这时,王冷然带着一帮兵卒,急匆匆闯进正堂,劈头盖脸质问:
“欧阳长史,王俊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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