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觉得清爽不少。
那件狐白裘披肩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拉风了些,虽然小师妹、婶娘、叶薇睐她们都夸过他穿着好看。
可欧阳戎总是嫌弃,它把自己脸庞衬托的太过英俊了些。
“又不是靠颜值吃饭,话说,能不能让本官低调点……”
某人嘀咕,带着奇怪的烦恼,来到了江州大堂,忙碌一上午,槐叶巷送来了午膳。
用膳期间。
燕六郎悄无声息的上前,贴耳小声:
“明府,秦将军用些渠道联系上我,说想要求见您。”
欧阳戎微怔。
本以为蓝长浩的事情结束后,二人会恢复原来的距离,默契不见。
下午,又是云水阁老地方。
因为避嫌问题,见面的流程比较复杂,偷偷摸摸的。
包厢内,欧阳戎与秦恒再次相见,面前摆着一杯热茶。
上一次有些愤慨离开的秦恒,眼下瞧着,冷静了不少,他歉意抱拳:
“上次情绪激动,无礼离去,颇为任性,还望欧阳长史多多担待。”
“无事,我理解。”
欧阳戎不在意的摆摆手。
“那秦将军今日前来,是有何事?”
秦恒摇头:“无事麻烦欧阳长史,不过是想……想感谢一番。”
欧阳戎摇头:“可我那封奏折并没有用,第三团戍卒将士们,依旧延期一年。”
秦恒摇头:
“不能这么算。欧阳长史上书给第三团将士们说话,就已经是帮忙了。”
他脸色有些愧疚:
“欧阳长史可能不知,你上书反对的事情,在折冲府的高层议事堂已传开,杨将军他们知道后,私下对您有些非议,言论难听。
“且末将听说,前些日子,蓝长史离开前,脸色不太好,与送行的您,不欢而散。”
欧阳戎打断,认真摇头:
“无妨,我本就和他们不熟,王冷然一直把持军务,我平日也接触不到折冲府将领,上司态度如此,他们能说我好话才怪,。”
顿了顿,“也就秦将军愿意见我。”
秦恒摇头,脸色依旧有点歉色。
沉默了会儿,他忽然报了一个星子坊的地址。
“这是……”
没等欧阳戎好奇问完,他眼帘低垂,平静道:
“末将内人,爱养海棠,家宅墙头,一直摆有一盆海棠花。
“若是无事,贱内不会换花。可若是,以后院墙上海棠不见,换了一盆红艳杜鹃上去,欧阳长史可否再来此地,一同饮茶?”
欧阳戎不动声色:“好。”
旋即,二人又商量了下以后相见的细节。
不多时,都谨慎低调的离去。
欧阳戎回到家,眸底有些喜色。
倒没想到,秦恒会有如此表态。
愿意传递信号。
欧阳戎虽然一直克制,不与他明说难处,但秦恒应该是最近隐隐知道了他与浔阳王府的困局。
因为江州折冲府本就心照不宣的背负监守浔阳王府的责任。
而江州军务全部被王冷然把持。
所以,秦恒这一次的暗示很明显:
墙头摆杜鹃花盘,就是有涉及他与浔阳王府的事。
若是照常摆海棠花,那就是平安无事。
秦恒作为江州折冲府的右果毅都尉,算是折冲府的副主官,江州军务上的三、四把手,
折冲府的一些风吹草动,几乎瞒不过他。
以后欧阳戎也不算在江州军务上两眼一抹黑了,若是江州附近的军队有什么大动静,至少不是瞎子。
欧阳戎立马找来练字的叶薇睐,叮嘱了番。
随后,她又多一份事:
每隔一日,出门一趟,
前去星子坊的闹市采购花果,
途中路过某条居民街道,瞧一瞧某道院子墙头的海棠花盆,有没有被换成杜鹃花盆,及时通告……
第二日,欧阳戎忽然相续收到两封来信。
一封是老师谢旬的。
一封是御史中丞沈希声的。
信中提到,受大周颂德天枢风波而贬官的李正炎、魏少奇、杜书清、王俊之一行人不日会抵达江州。
此前同是保离派,他们与谢旬、沈希声交情不错。
这群“贬谪名人”离京后,沿着大运河一路南下,在扬州停驻了段时间,听说,一群失意之人沉迷在扬州烟华之中,
而眼下,朝廷规定的上任期限快到了,必须赴任,于是顺路一起,继续沿着长江而去。
船只会经过江州,因为其中的王俊之、杜书清正是被贬到了江州,一人是江州博士,一人是龙城县丞,倒是和欧阳戎有点缘份。
不过江州是老贬官之地了,倒也正常。
谢旬和沈希声皆在信中拜托欧阳戎好好接待。
若不是这场天枢引起的政治风波断送了仕途,
李正炎、魏少奇、杜书清、王俊之等人皆是原本保离派中的中流砥柱,或冉冉升起的新星,
个别的,甚至不比现在的欧阳戎差。
特别是领头的李正炎。
乃关陇上等勋贵出身,祖上乃开国国公,爵位现在还有继承,且他才识不俗,人脉极广。
用老师谢旬信里感慨的话说,若不是改朝换代,陛下与卫氏刻意打压关陇勋贵们,此人在风波之前,绝对不仅仅只做到一州刺史。
欧阳戎倒是少见老师这么夸赞一人,留了个心眼。
另外,这个李正炎欲拜见浔阳王离闲,找交情求到了二人这儿。
于是现在,谢旬、沈希声寄信过来,这事又顺理成章的落到了学生欧阳戎头上,
二人叮嘱他要“妥善引荐”。
欧阳戎微微皱眉:
“拜访浔阳王府吗,妥善引荐,老师用词越来越精妙了,
“唔,黑话对吧,说了,却好像没错,只是难题却落到我头上了……
“欸,还有两位新同僚,看来又要热闹了。”
既然长辈相托,他只好认真起来,准备“妥善”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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