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是早说过了吗,咱们这次过来,与姐姐你帮姑婆送礼物一样,也是随礼的,都是亲戚,也得送一份不是?”
妙真唇角扯起:“送一枚存世孤数的墨家剑匣?”
卫少玄眼底眸色微变,可很快恢复如常,起身拍袖:
“姐姐眼力不俗,不过倒是误会了,剑匣是父王送给我的,年轻人嘛,有把剑很正常,这洛阳男儿,谁不想背剑闯塞北来着。送给那户人家的礼物,另有别的。”
妙真盯着这对古怪组合的义父义子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哦。”
似是失去兴致……她奉女皇陛下之命前来,与这对蹭船蹭车的卫家人没太多交情,不必讨好,也不必得罪,卫氏现在的情况很复杂。
妙真眸子低垂,没理卫少玄的自来熟搭话,转身回返船舱。
舱内,一众宫女们面色严肃、戒备森严的拱卫一枚雕花锦盒。
这份天子礼物前,妙真端手静立,冷目旁观,不知过了多久,微声呢喃:
“好久不见,皇子殿下,说来真巧,陛下偏偏挑了妾身前来,妾身是该喊你殿下呢,还是……喊闲郎呢?”
船头处,仅剩卫少玄与自称丘七的背匣汉子身影。
“六郎话太多。”丘七说。
卫少玄揉了把脸,收起了嬉皮笑脸。
梨子在空中呈抛物线砸碎江水,青年面色冷漠,迎风伫立:“是吗,离那座剑炉越来越近,情绪有点难压。”
他转脸望向那只约定抵达的墨家剑匣,忽然笑露白牙:“这次劳烦义父了,替我把剑背走。”
半日后。
气派船队抵达彭郎渡。
在龙城百姓好奇热闹的围观下,妙真带领一众宫人缓步下船,登上马车,在折冲府将士的拥簇下,直取鹿鸣街,目标明确。
驶离渡口前,这位绯红宫装妇人掀开窗帘,瞥了一眼后方下船的楼梯处。
一路蹭船随行的卫氏二人,身影不知去向。
妙真皱眉放下窗帘,眉头松展开来。
多年来在女帝深宫的求生法则告诉她:
除了祸从口出。
无关闲事,也莫多管。
……
“陛下身边的彩裳女官?这可不是寻常宫人……蓝、绯、紫三色宫装,带头女官是何颜色的衣裳?”
龙城县衙内,得知消息的欧阳戎长身起立,默默翻找了下脑海里的模糊记忆,凝眉问道。
“好像是深绯颜色。”
“淡绯七品,深绯六品,那就是六品女官了!比本官都高,洛阳那边派她们来干嘛?”
欧阳戎眼皮跳了下,有些头疼道。
刁县丞等官吏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欧阳戎抬手戴好官帽,经过他们,朝外大步走去,紧皱眉头:
“算了,人现在到哪了,应该是走便捷水路、在彭郎渡下船的吧,离县衙还有多远,去开正门,准备接人。”
欧阳戎恢复了雷厉风行的风格,可是面色为难的刁县丞结结巴巴说的一句话让他脚步骤顿:
“明府……洛阳来的使者们刚刚已经路过咱们县衙了。”
“啊?”
“她们没理出门迎接的下官,径直往鹿鸣街更深处走了。”
欧阳戎好奇问道:“这是知道我住在梅鹿苑?你没和她们说本官在县衙值班?”
刁县丞欲言又止:“不……不是梅鹿苑,明府,她们好像是去了您隔壁的苏府。”
欧阳戎愣了一下,旋即表情忽变,阴晴不定。
刁县丞看着静立原地似是发呆的年轻县令,不禁唤了声:“明府你怎么了?”
欧阳戎垂眸呢喃:“不会吧……”
他抬脸看了看刁县丞等人,忽然二话不说的冲出了县衙大堂。
“明府,你怎么了?等等咱们……”刁县丞等人追赶呼喊。
欧阳戎没等他们,少顷,官帽歪斜的他匆匆赶至苏府门前。
此刻,这座往日大门紧闭的深府大院正门大开。
门前人群拥挤、却出奇寂静的古怪一幕,令欧阳戎眼角抽搐了下。
好像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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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