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
梁渠手持伏波,手臂外划以枪杆荡开刀剑,江季兮丶阴应博应声而退,澎湃之力震痛虎口,兵器难稳。
「差距怎会有如此之大?」
快。
太快了。
仅仅几招试探,三杰眼神发愣,擂台上熊熊罡气化作的大火下来,心气一泻千里。
他们仍有许多手段,好几个神通种没有用出。
可—··
怎麽打?
碰不到。
碰到也是对方故意留手,留手之后是更惨烈的事实。
碰不动!
翻山越岭之后是更高的山,更长的河,像年少时的自己对着一个硬木制的木人桩。
一招一式,碰的鼻青脸肿。
这就是大顺最年轻的狩虎?
梁渠想揉一揉小腿,又忍住了,龙虎金身之下,他确实没有受伤。
刀剑未破无事,但完全硬接一记爆发下的叶锤。
有点疼。
眼见三人泄了心力。
梁渠开口。
「招式不错。」
落入耳畔,字字清晰。
三人哑然。
高台下的家宰顾不得惊,连声催促:「快快快,记下来,记下来!兴义伯夸锡合府三杰招式不错!」
高台旁,两张书桌上等候多时的书生泼墨挥毫,龙起蛇舞。
百姓们看不懂,然大受震撼。
刀枪不入!
神功无敌!
外地来的老爷非同凡响!
乌光反射,长枪斜指,梁渠不紧不慢横行数步。
「既然立到了台上,有什麽招数,尽数使出来吧,莫要顾忌,莫要担心,我全接得住,日后留了遗憾,岂不可惜?」
机会可是人花钱买的。
轰!
「怕什麽?再来!」
彭初霁一声暴喝。
江季兮丶阴应博阖然醒悟,于叫喊中重焕斗志。
擂台之上,龙熊再起!
熊熊烈火进发而出,如潮如海。
锋芒肆虐,气流呼啸,炽热火焰如舔面颊,围观百姓不禁撤步,一退再退。
「好!」
梁渠赞上一句,闲庭信步,穿梭刀风剑雨锤势之中,衣衫猎猎,跨风而动,
间或抬手拨动,将人掀飞。
锵锵锵!
三人以刀碰刀,以快打快,可伏波总能恰到好处的抵向关键,稠密的火星交织如雨。
风雷滚滚,木石齐吼。
锡合府三杰配合无间,刀剑锤合并,时而灵巧如龙蛇,时而激烈如滚雷,配合虚实结合,确有奇招丶妙招,使出浑身解数。
青天之下,罡风如潮涌动,涟漪阵阵。
完整的擂台变作废墟,刀林剑雨所落,尽成菸灰!
轰轰轰!
初始惊慌的白鹭熟悉动静,落回田野,张开翅膀梳理毛发。
直至人影渐长,三人招式尽出,再没有新鲜东西。
瞪!
突然,梁渠跳开数丈脱离战团,三人正酣战,顺势欺步,兀见始终被动抵挡的长枪轻抬,步伐急停。
伏波虎口吞吐乌金利刃,梁渠足踏而升,长臂舒展,犹如猿猴捞月,漫天金光皆汇聚枪尖,直似丙火未去,二日再凌。
「小心了!」
围观百姓无不收缩瞳孔,乾裂口唇。
三杰汗毛竖立。
「出手了!」
铮!
拇指按压。
一记斜劈。
锐烈之光暴溅,虎兽咆哮而出,奔行如风,旋空的燕子般划破所有气势,均匀切开整座擂台,刹那间,近逼三尺!
「啊!」
彭初雾喉管炸开低吼,急速调动气血,收手回挡,本就粗大的手臂再度肿血膨胀,胸膛如鱼充气,生生拉回急挥叶锤,关节进出铰链似的脆响。江季兮丶
阴应博跨步同面,齐齐催动秘法,强收真罡入体,披上铁衣护持周身,罡气暴烈,皮肤绽开缕缕血痕。
这一招,一定要接住!
既证明三人。
亦证明三杰!
砰!
剧烈的金铁交鸣响作一声,闷雷也似的在三杰耳畔炸开!
挡——·挡住了!
凝视伏波长刃,三人气血翻涌,眼冒金星,生生咽下喉头热血,正欲喘息。
!
然下一瞬,喘息堵住。
大劈而来的长枪,一次强烈碰撞后竟无丝毫凝滞,大杆一个弹抖,青天白日,再度拉出半抹月光!
一枪横掠。
天地静默。
轰!
三口鲜血,三道犁地长痕。
烟尘像是厚重的黄色惟幕,缓缓拉升。
哗~
枪花旋转。
黏到利刃上的黄尘被拉开一个口子,天光泼洒。
锡合府三杰抬头望天,阳光刺目。
「锡合府三杰。」
梁渠挡住阳光,
「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