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饭罢。
大臣叫来几位统领带路,去往各自府衙。
适才出门。
“何不见鼓楼?简知府,你可知朝廷为何要撤淮阴府,改立平阳县?”
“知晓,平阳县濒临江淮大泽,当为阻拦鬼母教的桥头堡。”
“鼓楼作何用?”
“置放巨鼓,击之报警……”简中义额头肉眼可见的淌出汗来,“然平阳府内流民众多,许多镇乡仍不断涌入人口扩张,未曾固定,难以定址……”
“荒唐!马临险崖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岂不闻防微杜渐?纵使选址有错,再建一处同亡羊补牢比,损失何大?”
简中义忙低首作歉。
刚出门就挑出毛病。
兔死狐悲。
左珩心有戚戚。
……
雨过天晴,江边行动者渐多。
周遭乡民远远观望,虽对流光舟前的巨蛇感到畏惧,不敢靠近,却不妨碍他们议论。
“这……河神大人的使者,几日不见,怎让官家人拘了当牛马?”
“陈义,你知晓不?”
陈义挠挠头:“我啷个晓得……”
“伱不是义兴镇上人么?六月六,河神赠礼,又是龟,又是鹤,你们镇上人牛皮吹得震天响,半个平阳县的人都知道,怎么这会不吱声?”
陈义臊得慌,食指绕住河边杂草,勒出青色汁液,无话争辩。
他弄不明白。
好端端的河神使,怎么会变成牛马呢?
“倒忘记这茬……”
府衙门口,梁渠好不容易从盘问中抽身,本欲告辞回家,听得几句乡人议论,觉察不妙,转身挥手。
查清抱拳上前:“大人?”
“李立波、陈杰昌、林松宝三人在哪?”
“近日带人清理下水道,不过今个雨大,应当在家中或武馆吧。”
“叫他们过来。”
“是!”
河岸处,瞧热闹的乡民越聚越多。
蓝虺略显躁动,每一次瞪眼,唬得百姓四散,片刻后却又如闻到蜜饯的蚂蚁围拢上来。
李立波,陈杰昌喘动粗气,赶至二楼书房。
“水哥!松宝出门早,带队清下水道去了,有啥事,要不我去找找?”
“无妨。”偌大一个府,下水道四通八达,不知具体位置不好找,梁渠开门见山,“路上听到什么没有?”
“路上?”陈杰昌面露思索,“貌似全在说什么大蛇?”
李立波想起港口之景,面露恍然。
“那几条大蛇是河神祭上献礼的吧,我说怎么觉得眼熟,让抓住了?”
“它们意图贿赂于我,图谋不轨,但百姓不懂,加之数日发酵,不少人已经信了它们是河神使者,情况反倒对我不妙。”梁渠言简意赅。
此一时彼一时。
先前蛇妖威风凛凛,百姓相信其是使者会助长威望。
如今一转头让武圣抓住,若不加以引导,反倒于名声有损。
背景板的底色很关键。
万不能让牛马蛇妖祸害到自己。
李立波建议:“要不传点消息出去?就说神使是河神授意派遣,来帮助大顺治理江淮水域,话本故事里不全这样说吗?谁谁谁派谴侍臣,凿通什么山,引得水患平复。”
陈杰昌点头:“前些日子咱河泊所不是好多人去看什么云上仙岛么?正好日子挨得近,就说那时候派下来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很快把蛇妖变成牛马的逻辑链拼凑完整,且有云上仙岛异象支撑。
诸如献礼是感怀义兴镇乡民虔诚,当牛马是遇上大贤人越王,心甘情愿。
编得有模有样。
梁渠问:“你们打算怎么传?”
李立波不假思索:“找个说书先生编个顺口溜,说故事的时候唱两段,再去武馆告诉咱镇上来学武的几个小子。
这群小子每天练完就回去找朋友吹牛,有大几十个,十四五岁,最会犟嘴,嘚瑟,知道什么都要拿出来晾一晾。晚上家里饭桌上一聊,肯定要说,两三天就能传遍整个镇。”
陈杰昌补充道:“松宝那边可以搭把手,渔栏人流大,且多是渔民,买卖时候让人嘴碎两句就成。”
梁渠深感认同,他特意叫两人来,就是本乡人身份加持,办事方便。
“你们两个,三关了吧?”
李立波嘿笑:“上次给的蛇骨丹效果好。”
三关骨关,骨生血,两人到四关不会太远。
“今年十月前能到四关,我找个机会,节前把你俩提成河长!”
李立波,陈杰昌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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