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念淡淡的说:“我没看上任何人,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对哦,你谈了两段后怎么就偃旗息鼓了?到底受什么创伤了?你跟我倾诉下,我这高贵冷艳的肩头也不是不能借你……”
“杜舒文。”
杜舒文知道,一旦温泽念叫她中文大名的时候,就意味着真的有点生气了。
“我昨晚没睡好,今天不想再加班了。我们能快点把这组数据分析完么?”
“哦,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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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孟宁点开医院官微,看到自己的过敏原测试已出结果。
但电子报告显示不全,还附赠一句“以纸质报告结果为准”。
麻烦,还是得跑一趟医院。
白天要上班,孟宁便决定下班以后去医院。她跟邹珉一起走向员工通道的时候,邹珉一撞她胳膊。
她顺着邹珉视线望去,恰望见温泽念和杜舒文一行人。
温泽念的西装套装永远那么妥帖,太适合站在五星酒店挑高的大堂内。踩着高跟鞋气场全开,一张五官浓郁的脸很少笑。
邹珉说:“其实她人还挺好的哈,上次一见你过敏,亲自开车送你去医院。”
“啊。”孟宁收回视线:“是。”
“什么感觉啊?”
“嗯?”
“单独跟她近距离相处。”
孟宁忖了下,决定实话实说:“紧张得要死。”
邹珉拉开唇角笑:“是吧,她那样的人。”
孟宁问:“她们要在酒店待多久啊?”
“不知道,这种金钱游戏不是我们能了解的。”邹珉答:“一两个月
?听说她是那种满世界飞的,估计行程也忙。”()
“难得啊。”邹珉同孟宁玩笑:“这还是头一次看见你对什么人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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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宁玩笑着回应:“大美女嘛,又是这种级别的,都市传说似的谁不八卦啊哈哈哈。”
别说见到温泽念了,就连谈到温泽念她都紧张,一句话尾喜欢接上“哈哈哈”的毛病都又冒了头。
她坐地铁去医院。
相较于上午的繁忙,暮色中的医院总是冷清得多。她去取完报告,站在走廊翻阅,心中涌现个荒唐的想法:这份报告上,在“户尘螨、梧桐、青豆”等一众过敏物后,会不会写着温泽念的名字?
温泽念才是她最深的过敏原。
孟宁又想起那个趴在巧克力店外张望的小女孩,分明对巧克力过敏,却好声好气跟她妈商量:“我不吃,我就抱着盒子闻闻味道好不好?”
可闻了味道,真能忍得住么?
大概人人对过敏原的态度便是:明知有害,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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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温泽念和杜舒文穿越酒店大堂,恰碰见去给入住儿童做泳池安全培训的孟宁和邹珉。
制服倒还是那身制服,但邹珉戴了个螃蟹头套,孟宁戴了个海星的。
杜舒文扑哧一声乐:“快看快看,你的小美女变身了。”
温泽念纠正:“第一,不要再叫她小美女。第二,不是我的小美女。”
“我可听说了,她可受欢迎了,追她的人不少呢。”
杜舒文每到一处,对各类小道消息摸得门儿清。
这倒不是她天生八卦,而是一个人要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必得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因为永远不知哪条信息会为自己所用。
温泽念:“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干嘛总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儿,上两段恋情对你打击到底有多大啊?你不会去出家吧?别啊别留我一个人在这红尘俗世间!”
温泽念提醒她:“戏过了。”
远远看见杜舒文和温泽念的是邹珉,拉了下孟宁的胳膊。孟宁望过来的时候脸上神情清淡淡的,邹珉冲这边挥了挥手,杜舒文挥手回应。
孟宁好像在犹豫应该挥手还是鞠躬。
毕竟她们是上级,挥手是不是显得有点不太礼貌。
于是孟宁冲着温泽念的方向鞠了一躬。
温泽念:……
杜舒文面上保持着微笑,实际抿唇在邹珉和孟宁听不见的距离噗哈哈的笑:“怎么这么搞笑啊,我怎么觉得她挺怕你的,你送人去医院那晚到底做什么了?”
温泽念心想,我能做什么。
我不过就用我的手背,很轻的碰了下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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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同处一个酒店,但孟宁见到温泽念的时间并不多。
除了偶尔的约谈,最多便是在酒店里远远碰见。孟宁没鞠躬了,改成和邹珉一样的挥手,温泽念好像特
() 别忙,连停下来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她没再找过孟宁,甚至孟宁过敏原报告出来的那天,她也没问结果。
本来,这也是只需孟宁自己知道的结果。
只是有次孟宁跟邹珉一起做儿童泳池安全培训,一抬眸,却见温泽念一身西装,倚在活动室后门的门框上。
孟宁:……
温泽念什么时候来的?
虽知道投资团会不提前通知的参观酒店各处,但温泽念来的这时间,也太赶巧了吧。她正带着海星头套,跟戴螃蟹头套的邹珉一起,带小朋友一起跳“螃蟹舞”。
不要问为什么没有海星舞,海星那么软,在小朋友面前模仿起来跟耍流氓似的。
孟宁方才竖起双臂在耳侧模拟蟹钳,脸上笑得挺开的,都不知自己五官有没有变形。
邹珉没发现温泽念,一室小朋友也没发现温泽念。只有孟宁,穿越一众欢声笑语,脸上挂着残存笑意,眼神却已变成难得一见的柔和,与倚在后门的温泽念有一瞬静静对视。
“Cara老师。”邹珉叫孟宁过去帮她拿英文卡片。
孟宁拿了卡片再一回眸,后门处已然空荡,只见活动室外浅米的墙面和古典木包边。
方才温泽念的出现,像一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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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杜舒文滚着鼠标翻着第一轮访谈的结果。
“很防备啊。”杜舒文对着电脑伸个懒腰:“这哪儿问得出什么真实情况啊。”
杜舒文想了想:“咱请她们唱歌去呗。”
“你。”
“啊?”
“是你,不是咱。”
“嘿,不能这种冲锋陷阵的活儿就我来,去大老板面前汇报那等好事就全归你啊。”杜舒文故意开她玩笑。
温泽念还真停下整理文件的手,把文件往杜舒文那边一递:“那下一次跟大老板的电话汇报,你去。”
“别别。”杜舒文秒怂:“我怕她得很。”
杜舒文便把参与访谈的员工通知了个遍:“都得来啊,按打卡上工那么算,不来的算缺勤。”
她这话是笑着说的,让人也分不清她是玩笑还是认真。
上挑的眼尾笑起来生出丝丝风情,绝不至于让人生厌,跟她严肃时仿若两副面孔。
自然没人不到的。
杜舒文挑了家邶城有名的KTV,开了最大的包间,访谈员工悉数到场,也能松松绰绰的坐着。
杜舒文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套话,也没刻意展示热情,酒水果盘点好以后,握着手机进进出出的打电话,好似没注意员工们在做什么。
见她注意力不在这,员工们的氛围逐渐放松下来。
酒过几巡,当杜舒文一只手肘撑在沙发上、纤手托着头参与进聊天的时候,也有人敢跟她说话了。
还有人大着胆子问:“Gwyneth不来么?”
“怎么?”杜舒文盈盈浅笑,转为手
肘支在膝头、手背托着下巴:“我一个人来不行么?我没她漂亮么?”
“不是不是。”员工赶紧笑着摆手。
“来来,你仔细看看我。”她笑着把脸往员工面前摆:“今儿必须把话说清楚,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杜舒文的笑很特别。
你决不能说她笑得很假,但也没有过分真情的投入。她用了七分心意在纵情享受人间,像今晚这样热闹放松的场面她也喜爱,但像斟酒只斟七分一样,她永远给自己留有三分余地。
初见她长相会以为她是只狐狸。稍微接触下来,孟宁觉得,她是只变色龙。
她这样的玩笑效果很好,同事们纷纷败下阵来笑言她比温泽念更漂亮。
孟宁这个I人缩在角落,心想:杜舒文可千万别问到我。
但世界上的事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杜舒文笑盈盈坐到她跟前:“来来来Cara你也看看,你说,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她还冲孟宁挑了挑眼尾。
孟宁:……
妈呀,她好害怕。
杜舒文鼓励她:“说嘛,说你的真心话就好。”一边又拂了下肩头垂落的长发,风情万种的。
孟宁:“那我可说了。”
“说!”
“她漂亮。”
“嘿!”杜舒文眉毛一挑:“我人可就坐你面前呢啊,这么不给面子?”
“不好意思啊。”孟宁淡淡笑道,搁在膝头的手抠了下自己的指腹:“但是,她漂亮。”
说话之间,隔着热门金曲在耳膜震荡出的嗡嗡声,一阵推门的声响传来。
孟宁和杜舒文一同扭头看去。
温泽念一身西装高跟鞋的站在那里,手里握着部手机,跟来开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