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迟迟笑容都有些僵,臭丫头你是不是装过了,姨娘的朝廷不要面子?
三位官员都有些求助地回望皇帝,等待指示,夏迟迟板着脸点了点头:「既然是她自己要求,那就一起上吧。」
京师民众有幸目睹了一群朝廷成名悍将围攻一个十六岁小姑娘的场面,其中还有一位排行第十二,比凌若羽更高。让人惊悚的是居然以三敌一还是相持良久,久战不下。
崔元央拉偏架:「如此以三敌一,可以定个时间,若是凌姑娘撑过一定时间,就算胜出。」…。。
夏迟迟颔首:「爱卿言之有理,就一炷香吧。来人,取我青龙圣香。」
片刻之后,一根直径半尺、高达一丈的巨香立于城头。
「噗……」赵长河喷出一口酒来。
城上城下,无数京师民众捂住了脸。
这是皇帝带头,一群京师爷们欺负一个小姑娘?这国怎……
凌若羽被三位强者围着转灯般厮杀,也是打得很有些香汗淋漓发丝凌乱。
想不到同属人榜,竟然已经有秘藏二重的了。想当年秘藏一重都有些可以挤进地榜来着,如今二重都只配排人榜十几名开外……
此外自从中央越发集权、资源越多,世间强者也越发被朝廷汇聚所用,入了朝廷之后得到的栽培也更多,朝廷悍将也就越发强于江湖草莽,从这场对决就可以看出来,朝廷强者手头的扎实,远胜黄有德。
自己想要以一敌三还真做不到,能做的只有看看能撑多久。
还是托大了……该不该拔星河剑?
百忙之中偷眼看了看人群之中的赵长河,赵长河面带鼓励,正在传音:「迟迟不是欺负你,是在帮你磨砺。别动用星河撑过这炷香,师公给奖励。」
凌若羽忽地就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剑芒暴涨,反把对手都卷入其中。
「落日神剑!」终于有识货的认了出来:「敢情这姑娘是岳红翎嫡传,怪不得如此实力!」
「原来如此,够资格狂!」
「落日神剑不但自己又美又飒,教的徒弟也又美又飒。」
没有人发现城头上皇帝陛下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连崔首座的脸色都青了。
反倒是凌若羽心虚了几分,师父是不让自己对外宣称这个身份的,怕的就是别人看在岳红翎的名头上不敢找事,失了江湖历练,结果打上头了把绝技露了,这以后的历练怎么办,师父会不会骂人啊……
心气一虚,手头就软了三分,旁边刀光袭来,凌若羽一剑架得手软,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眼见要输。
夏迟迟的声音却在此时传来:「一炷香到。凌姑娘场面落败,时间却撑到了,算平局何如?」
凌若羽抱剑拱手:「是我输了。」
三位朝廷悍将都颇为佩服地拱手:「凌姑娘客气,是我们输了才是。」
「我说平局就是平局。」夏迟迟长身而起:「安排官舍给凌姑娘入住。明天开始你们继续打,什么时候打赢了
他们三个围攻,什么时候来宫中见朕。」
凌若羽虚脱般地吁了口气。
陛下姨娘刀子嘴豆腐心,果然是在帮自己磨砺。
不过试炼又不需要打一整天,为什么我晚上不能入宫去见你们,非要打赢了才行?少女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皇帝率众撤了,京师民众看了一场大戏,心满意足地入城。不管皇帝是怎么评判这一战的胜负,实际在民众心中凌若羽赢麻了。…。。
匹马独剑,邀战京畿人榜。皇帝亲临、万众围观,打遍朝野。
这不是传奇还有什么是传奇……尤其小丫头还那么漂亮。
凌若羽可不知道自己装得多大,很多装逼的话语和表现那叫天赋本能,不是故意装的,人家只不过是想历练而已。可不像当年自家师公,纯粹为了装。
等人潮散了,凌若羽悄悄找到了躲在城边的师公,垂着脑袋问:「师公我是不是惹祸了,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了落日神剑,以后是不是没得历练了。是我太狂妄……」
赵长河笑道:「自从虎丘一役收尾,当今天下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历练的了,京师一战算你最后的人世之狂,此后我们换地方。」
凌若羽目光闪闪:「换哪里?」
赵长河微微一笑:「遨游上古,去找试剑,何如?」
凌若羽大喜:「可以么?」
「当然可以……不过为了避免因果动荡,未必要走这条道。我另外还有些想法,回头印证一下再说。」赵长河摸摸她的脑袋:「今天表现很好,要什么奖励?」
「我不要别的,让龙雀陪我玩一天。」
龙雀:「……滚啊。」
赵长河从戒指里摸出龙雀弹了一下:「怎么跟妹妹说话的?」
龙雀欲哭无泪。你以为这是个乖巧的凌妹妹,她是要打我,要打我啊……
主人明明感应得到龙雀的心声,却似乎是不信她的小报告,解下龙雀递给凌若羽,自己入宫找迟迟去了。
凌若羽抱着手中龙雀,露齿一笑:「今天打输了,心情不好。」
龙雀转身就飞,凌若羽一把拽住刀柄拖了回来。
京师民众们一路目送刚才在城门大出风头的凌姑娘拖着一把快和她差不多高的大阔刀,一路拖进了官舍。过不多时,官舍中传来了鸡飞狗跳的声响,又渐渐归于平息。
赵长河正坐在皇帝寝宫之中,和夏迟迟相对泡茶。
夏迟迟抬头看了看天,奇道:「这天书不给她孩子开后门了?今天这一战虽然没装到位,可要升几名还是可以的吧?」
「托你那炷巨香的福。」赵长河失笑:「如果是普通的香,一会儿就撑过去了,算是赢,那估计臭瞎子真会晒一把。结果被你巨香拖到要输了,勉强算个平局,臭瞎子也要讲秩序的。」
夏迟迟点着头:「你好了解她啊……」
赵长河:「……没有,只是夸你处置得当,既给了若羽历练,也不堕朝廷颜面。」
夏迟迟磨了磨牙:「连两位尊者都很识相地给我与你独处的空间,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满嘴都是凌若羽。」
难道不是你在跟我说凌若羽升不升排名的事……赵长河不敢抗辩,赔笑道:「孩子怎样了,叫什么名字,学区房买了吗……」
夏迟迟道:「你怎么知道我这两天有点干呕。」
那表情,也不知是怨怼还是在秀,脸上像是有光。
于是赵长河脸上也有了光。
迟迟自己经历了怀胎三十年的怪相之后,可能都习惯了,但对他赵长河而言,当初与迟迟的天河缠绵不过是十几天之前的事而已,和正常人发现
妻子有孕的感觉没有任何区别。
想不到风雨江湖这些年,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夏迟迟轻轻靠在他怀里,抓着他的手抚摸肚子,笑吟吟道:「你自己找死之前留个种,意外的也有好处。众臣知道我肚子里有孕,虽是很难理解这种怪胎,倒也不敢置喙。反正四象教教义拿来背书,只会是圣胎。既有圣胎在身、我看着也是一副长生不死的模样,这些年也就没有不开眼的叽歪国本问题,没人催我的婚,算是你临走留个定心丸,不然有得烦的。」
赵长河倒没想过还有这方面问题,如今想想,当初飘渺可能对此都有了预感,此事关乎社稷稳定,所以才一炮而成。
「这孩子不管男女,生出来就注定是将来的皇帝,我会尽快传位。」夏迟迟悠然说着,仿佛放下了心中巨石:「我观你近日行事,将来必赴九天之外,我可不想独留人间。这一次,你就算是想死,也要带着我一起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