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河离座行礼:“那就麻烦前辈多加关注……嗯,晚辈也不打扰前辈了,告辞。”
厉神通笑笑:“司徒在的话,还能留你盘桓几日,他不在我看你住这也无趣……山外镇上,多为我神煌宗产业,你且自便,食宿免单。”
“谢过前辈。”赵长河再施一礼,转身要走。
厉神通在身后道:“马步弓步、奔跑举锁,对你如今虽不是每天要进行,但也不能彻底抛却。肌肉气血的锻炼,永远是有效的……你可能已经荒废多时,在锻体之道上,有割裂停滞之感。”
赵长河顿住了脚步。
厉神通续道:“血神教之法,缺了针对性的锤炼打熬……譬如横练之法,需要不停承受各类攻击,锤炼自己的铜皮铁骨。血神教若是偏向攻击性,那你们有没有对着树木山石,反复捶打?”
赵长河想了想,血神教有反复劈刀,但那算刀法基本功,虽然也有针对性肌肉培养,显然不能太算是锻体。
犹豫片刻,回答:“按照血煞功去引导血气与煞气的特殊作用,这也是一项吧。”
“嗯……也算肌肉气血之锻。”厉神通道:“你早年学这功法时,气血的变化是自己一直在关注着的,但现在习以为常之后,还有没有继续这么关注与引导过?”
有,也没有……不管是吃夏龙渊给的果子,还是后来的龙象血参,看似自然消化,其实自然是按照血煞功的运行而成的。但这不是有意识的,而是功法基础就在那里,自然形成的,自己并没有刻意去观察这些天材地宝的能量进入体内的催化过程,没有刻意引导去带来什么针对性的变化。
这不是主动在锻体,是被动在接收天材地宝的能量而已,反不如早年扎马步泡药浴时的细查。
其实锻体之法一直就在那里,只是自己早已忽略。
被这么提醒,就能很快反应过来,如果吃龙象血参那会儿,自己有刻意细查引导,应该是能够感知肌肉一层一层精进、力量随之变大的“龙象化”过程,这就是锻体的过程、掌握自己身体变化的每一个细节流程,而不是吃个药完事。
推而广之,如果将来得到所谓利刃草,那就应该是把药力引导体内之后,观察力量如何尖锐化,使得煞气如刃、一刀化为万千的过程,它其实是适配“血满山河”来用的。
之前的力量,是适配“神佛俱散”的。
其实每一步都是有非常明确的阶梯,瞬间豁然开朗。
赵长河醍醐灌顶,长长一揖到底:“谢过前辈指点。”
厉神通摆摆手:“我什么都没教你,那是你血神教自己的东西,只不过让你不要忽略。去吧。”
赵长河行礼出门。
门外进来一个老者,和赵长河擦肩而过,赵长河客气地拱了拱手,老者也颔首示意,转头目送赵长河一路出去的样子,慢慢走到厉神通面前,有些纳闷地问:“为何指点于他,岂不是在背刺司徒……”
“司徒需要强大的对手,才能互相争竞,各有所得。欺负一个没有名师传承的人,赢了很有面子?很显英雄?”
“呃……他可未必没有名师,外功修行或许断了档,但内在一直有唐晚妆甚至四象教的影子,尤其唐晚妆教得简直不遗余力。”老者在唐晚妆三个字上咬了重音,似在提醒厉神通什么。
“他经脉有些障碍,唐晚妆教了再多内在之法,他的主要修行还是在外功上。”厉神通似是听不懂他的提醒似的,懒得多说这些:“此来何事?”
老者再度看了门外一眼,压低声音:“翟牧之的人又在强征民夫,不去的交钱……人们哪里还交得起钱……外门弟子都哭诉到我们这了……”
厉神通神色冷了下去。
“还有苗疆那边解送蜀郡来的春季税银,已经到附近了……我们这次要不要……”
老者说着做了个切的手势。
厉神通知道老者为什么对赵长河有些戒备,说起唐晚妆还刻意重音。当赵长河住在山脚的情况下,老者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放弃这件事。
因为现在的赵长河给人的印象,很亲朝廷。
弥勒之役,看似唐不器是主帅、战斗也是天榜地榜一大堆,实则懂行的心里有数,赵长河在这里发挥的作用有多大。
他们神煌宗在做的事情,又何尝不是弥勒教?
理论上,杀了赵长河,栽给翟牧之,才是神煌宗应该做的事。
厉神通没说什么,只是笑笑:“该做就去做,顾忌哪来这么多?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