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景夫人也不唤她过去了,她想看珩儿,便让姜挽云直接抱来。
明面上是说她身体尚未康复,让她好好躺着养病,实际是何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好几个小丫鬟看她的眼神,也透着怜悯与惋惜,楚萸只觉得身上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却又无力为自己辩解,只好将自己关进屋子里,没事不出去,把那些纷杂又探究的视线挡在外面。
她每天按时喝药。果真是好药,连喝三天气色便红润了起来,身体也几乎恢复如初。
她渐渐有力气抱着珩儿满地逛了,不过小家伙现在基本不依赖她的奶水,便借着这个机会,成功给他断了奶。
又过了几日,她在姜挽云的极力劝说下,重新上了饭桌。
自从生活变得拮据,大家便聚在一起吃饭,这样可以减少剩饭,节省开支。
楚萸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坐在角落,斜对过飘来景源与黄氏放肆促狭的打量,她只能装作没看见,垂眸假装整理袖口。
幸好自己没被怎样,若是真的遭遇了那样的事,此刻坐在这种氛围中,怕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丫鬟们心疼她,是因为同为弱势女子的同命相连之感,再加上她平日待她们很好,她们对她的遭遇感能够同身受。
景源与黄氏一贯不喜欢她,所以表现出一种令人反胃的幸灾乐祸,尤其是景源,他本就喜好凌#虐女性,她简直不敢去想,他此时脑中正转动着何等龌龊的画面……
至于景夫人对她态度冷淡,也不难理解。
她是景暄的未亡人,珩儿的母亲,然而丈夫去世还不到半年,她就与秦人扯上了联系,还被用那种宣告主权般的方式送回来,虽然清楚她也是受害者,但有些观念是很难转变的。
楚萸只感觉深深的悲哀,幸而她没有遭到侵犯,否则此刻,光是他人的眼光,与不言而喻的心理活动,就够令她陷入绝望,一蹶不振了。
随着景夫人被姜挽云搀扶落坐,午膳宣告开始。
贫瘠的菜样令景源一如既往地骂骂咧咧,黄氏坚决站在他这边,频频附和,说负责买菜的小厮是不是偷偷把钱觅下了,不然怎么天天都吃烂菜叶。
姜挽云嘴快地怼了她两句,她不吭声了,闷头继续吃饭,虽说是嫌弃菜烂,往饭碗里夹得却比谁都频繁。
楚萸实在胃口不振,但为了尽早康复,忍着恶心吃了满满一碗。
午膳接近尾声,就在她以为这场无声的折磨,终于快结束时,景源一脸阴沉地突然开口道:
“弟媳那夜,可曾见到了秦国的故人?”
楚萸蓦地一愣,放竹筷的手抖了一下。
她疑惑又慌张地抬眸看向他,却见他阴险一笑,不再吭声,剖开一只橘子,丢到嘴里大口大口地嚼,边嚼边奸佞地睇着她,却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景夫人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楚萸,目光中渐渐透出狐疑:“什么故人?”
楚萸心中一紧,急忙道:“我、我只是在秦国住了两年,也不至于认得所有秦人啊,夫兄何出此言呢?”
景源哼了一声,继续吃橘子。
他抛出方才那句话,更像是专门给楚萸听的,楚萸也隐隐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不明白他所为何意。
生活都已经如此艰难了,他竟还要搞事情吗?
同一对父母所生的孩子,个性差别竟如此之大。虽然这样说有些夸张,但他与景暄相比,确实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也难怪景夫人如此偏爱景暄。
“你差不多得了,表嫂可是被秦人欺辱了,你不关心她身体有没有康复、心情是否郁结,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