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血水蔓延,可见方才情况激烈。
耳畔传来一道淡漠的嗓音:“小场面罢了,不必多惊讶。”
“这还是小场面?”
颜芙凝指着车外,被男子抓过了手,车帘倏然落下。
“莫看了。”
“不看了,龙耀栋一脉咎由自取罢了。”颜芙凝抬眸看向身侧的男子,“夫君神色不对,可在忧心什么?”
“你猜。”
“皇伯父曾经作梗你我的婚事,那时我很不理解。后来与他接触得多了,我才知身为皇帝有很多方面需要制衡。就譬如大臣直接点可分为忠臣与奸臣,并非说奸臣一无是处,有时候需要用奸臣来制衡忠臣,亦需要用忠臣来挟制奸臣的为非作歹。一个好的帝王他就得面面俱到,不管是哪方面,他皆需要做到平衡,相互制约,如此有利于他控制局面,将至高无上的皇权牢牢掌控在他的手中。”
傅辞翊笑了:“你倘若是个男子,或许会成为我的对手。”
“你说的是我会与我二哥一般?”
“差不多罢。”
“非也,我二哥实则心里是佩服你的,你没发现他全力支持你么?”
“可你还是没猜出我在忧心什么?”
“让我想想。”颜芙凝沉吟,道,“主要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辛苦你了。”
她一大早进宫,让皇伯父有时间交代各项事宜。
“说什么辛苦。”颜芙凝倏然想到一点,压低声,“要查清当年火灾与下毒的真相愈发难了。”
傅辞翊颔了颔首:“他当了皇帝,我报仇更难了。”
“夫君,当年之事或许有什么阴谋,晋王或许也被蒙在鼓里。”
“不,我亲眼见到他在火灾现场,冷眼相看。”
“夫君,依照目前来看,问题好似变得复杂。但你想咱们不需要与他同住在一起了,他成了新帝势必进宫住。”
颜芙凝反手抓住他的手,抓不住整只手,只抓住了两根手指。
“母亲呢?”
“娘眼睛瞧不见,我得每日给她看诊,自然是跟随我们住。至于当年之事,我总觉得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傅辞翊将她搂入怀,在她额头亲了亲:“有你真好,你总能抚平我的心。”
减缓他的焦虑。
旁的事情,他不焦虑。
报仇一事,他委实焦虑得很。
忽然,夫妻俩身形一晃,傅辞翊连忙搂紧了颜芙凝。
马车急停。
“怎么回事?”傅辞翊沉声。
傅江对内道:“公子,是颜家二公子的车将我们的马车劫停了。”
“二哥定有什么急事。”
颜芙凝从傅辞翊怀里出来。
两人甫一坐好,颜星河便大步入了内。
他径直坐下:“问题大了。”
“二哥所言的问题是?”颜芙凝直接问。
“晋王与颜家不对付,他成了新帝,咱们颜家还有好日子过么?”颜星河亦说得直白,“妹夫,你面对的问题也不小,当年真相怕是越来越难查。”
傅辞翊淡声:“你帮我与岳祖父岳父说一声,只要有我在,颜家定无恙。”
“我要的便是你这句话,我妹妹是你的妻,为了她,你也得保全我颜家。当然同理,我颜家也会保全你,龙闻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