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能多挤出五万人的军粮来。”
第五南山附和道:
“况且王爷向陛下开口要粮也不能狮子大开口,要多了惹人非议,就算陛下本来不怀疑你接下来也该怀疑你了。
十五万兵马分驻三州,也算合理。”
顾思年心领神会地笑了,为何当时他敢跟陛下要钱要粮,一步不退?因为这是一个很合理的要求,如果你痛痛快快地答应了尘尧提出的条件,陛下该怀疑你是不是要从其他什么地方弄来大笔银子,私底下养兵了。
“但陛下何尝没有留一个后手?”
顾思年冷笑道:
“将楚老将军、萧老将军留在琅州雍州是为了分散咱们的兵马,又调派两员京城武将接任两州总兵,就是为了在身后监视咱们。
从地形上看,从北凉进入中原,琅州雍州是必经之路,陛下这一手是防着哪一天咱们真的起兵造反,这样琅州雍州不是我的人,还能先挡上一挡。
口口声声说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做和说就是两码事了。”
“这是人之常情,咱们没什么好抱怨的。”
褚北瞻随意地理了理衣袍:
“自古以来,哪一位皇帝不忌惮边关手握重兵的武将?尤其是像王爷这样裂土封疆的异姓王。
如果琅、雍、凉、朔、幽五州都归王爷管辖,一旦起兵南下,中原必将燃遍烽火,就连京城都会暴露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
“罢了,防着就防着吧。”
顾思年无奈地摇了摇头:
“咱们想握紧兵权不假,但可没想过造反,问心无愧就好。”
“没错。”
第五南山换了个姿势靠在椅子上:
“咱们要兵权一是为了守住边关,换做其他人来守咱们还不放心呢;二是为了在朝堂上有自保之力。
看看太傅府、东宫那一个个地,若不是王爷手握重兵,早就找个什么借口将王爷革职查办了。现在他们想和王爷撕破脸,就得好好掂量掂量才行。”
顾思年捏起了手中那块由黄金制成的虎符,小巧而又精致,低调又不失威严:
“现在兵权是到手了,但咱们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北燕在我们手里吃了这么多次败仗,下次要么不打,要打必是惊天大战,到时候能不能守住北境,就得看咱们的了。”
小小的一块虎符,却足以调动北凉道十几二十万驻军,要替大凉朝将燕人蛮子挡在关外,宛如千斤重。
三人再度陷入了沉默,其实皇帝与顾思年聊天的每一个话题都是试探,既是看你顾思年有没有稳固三州的责任、勇气,更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不臣之心。
如果顾思年说错了什么话,只怕尘尧以后会死死盯着顾思年,稍有异动就要把你拿下!
“咚咚。”
屋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小六子缓步入内,轻声道:
“王爷,东宫管事的送来了拜帖,说是太子殿下明日登门拜访,当面祝贺将军封王。”
“太子吗~”
顾思年冷笑一声:
“总算是来了,我可等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