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年冷喝道:
“你谭宁,还有你们这些个校尉偏将,还是不是我边军的将士!军令在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用!”
“是!
末将谭宁,雍州步军副将!”
谭宁昂首挺胸,为了不让眼角的泪水落下,整个人都在发抖。
顾思年看在眼里,心就软了,语气也放缓了些:
“我理解你们想要替成将军报仇的心,但我想告诉你们,你们找错人了。
这两位是上次朔州大战后才入军的,不管是满建忠诈降还是朔州城血战都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杀他们,心安吗?
难道我凉军将士已经沦落到要杀无辜之人泄愤了吗?”
“额,真的吗?”
谭宁那些人一下子愣住了,如果真如顾思年所言,确实轮不到找这两个人报仇。
“本将军说的话,岂能有假?”
“这,这。”
谭宁支支吾吾的低下头来:
“末将知罪了,请将军责罚!”
“算了,毕竟没有酿成大祸,治罪就免了。”
顾思年回头看着一群人道:
“但走出牢房,今日之事就不得泄露半个字!都明白吗!”
“明白!”
“都退下吧!”
一大帮人呼啦啦地退出了牢房,守在门口的狱卒也很懂事的搬了把椅子进来,然后将房门紧紧关闭。
等到彻底安静,顾思年这才转头看向父子二人:
“陈振刚老将军是吧,这是您老的儿子,陈煦。”
陈振刚虽然满头白发,如今也沦为阶下囚,但从军多年的那股英武气还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武人特有的刚正。
三十出头的陈煦则带着一种锐气与沉稳融合的气质,身材也比父亲健壮了许多。
顾思年在打量父子二人的同时,二人也在盯着顾思年,显然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凉军主帅十分好奇。
“正是老夫。”
陈振刚平静地点了点头:
“久闻顾将军大名啊,年纪轻轻便执掌十万边军,今日见到真人才明白什么叫天之骄子、边军柱石。”
“呵呵,老将军说笑了,无非一介武人罢了。”
顾思年看向父子二人,很是随意的说道:
“哪有什么天之骄子,一场场大战下来,无非是我顾思年命大,活得久一点罢了。”
顾思年的语气很是平静,但经历过战场的父子二人明白,这句话的背后是无数次尸山血海。
老将军目光微凝:
“这等牢房腌臜之地似乎不是顾将军该来的地方,将军是有什么话要讲吗?
倘若是要送我父子二人上路,那就尽管动手吧。”
“呵呵,谁说我要杀两位将军了?”
顾思年微微一笑:
“今日此来没有别的目的,就是闲来无事,想和老将军聊聊。
若是老将军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畅谈一番!”
陈煦满脸的好奇,堂堂大凉的侯爷,十万边军的主帅,跟他们有啥好聊的。
老人的淹没闪烁了几下,随即坦然一笑:
“将死之人罢了,顾将军但讲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