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时,可以。”她答应了。
但是,这句承诺仅在他活着时和双方仍合作的情况下有效。二姐得知后气得要命,说他卑鄙无耻,骂她没脑子。说那情形只需报警即可,何必搭上自己的一生。
二姐夸张了,不唱别人的歌而已,哪里就耽误自己一生了?耽误的只有二姐的财路罢了。
其实,她给叶寰宇这个承诺也是为了自己。
因为她发现,无论是二姐亦或叶寰宇都想掌控她的生活。她当年太忙了,实在抽不出精力应付更多的干预者,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消二姐扩大发展的念头。
叶寰宇的以命相迫恰好给了她借口。
后来的她才逐渐意识到,二姐、叶寰宇的本质是一样的,都想将她和自己的利益彻底捆绑在一起。
“你在苦难面前投了降……”而她在伤痛的后面成长。
这些人都曾口口声声地说为她着想,却在她最需要支持的时候相继弃了她。二姐在她落难时撵她走,他也在她最黑暗的时期奔向心中的向往。
没有人知道,叶寰宇死的那天凌晨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看到他一如往常地站在面前,温雅微笑着朝她伸出手:
“弯弯,跟我走吧,去一个没有诋毁,没有黑粉,也没有人会伤害你的地方。”
“没有这种地方。”她冷静道。
“有,”他向她走近了些,依旧伸着手,“只要你跟我走。”
“我不走,”她依旧拒绝,别开脸,“没兴趣。”
她的态度激怒了他,让他陡然变了脸色,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恶狠狠道:
“你必须跟我走!”
他当时的力气特别大,那手像铁一般牢牢钳住她的手腕。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朝他吼出一道极度愤怒的尖叫:
“啊——”
当场将他的影像吼得烟消云散。
醒来后,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梦,但向人吼出心中不满的感觉很奇妙。直到二姐夫过来告诉她,叶寰宇死了,她才意识到昨晚的梦可能不仅仅是梦。
可她当时是个普通人,不知如何验证那不是梦。如今不是普通人了,验证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
“一切情谊都是空谈,现实让人学会坚强……”她在楼顶对着天空扬声唱,眼前又仿佛出现叶寰宇那张熟悉的脸庞。
“弯弯,你不守承诺。”他目含指责,满脸不悦。
她说过只唱他的歌,现在却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热爱是我唯一的信仰,”她看着那张脸,目光坚定地唱,“它有属于自己的翅膀……”
它不愿再被任何人捆绑,她的余生要努力快乐地飞翔。
“hu——”
一阵悠扬的吟唱在缓缓地流淌,山里万物的身心无不在微颤。
“弯弯,你不守承诺!”指责的声音再一次响在耳边。
“hu——”她闭上了眼,心无旁骛地继续唱,只是声音逐渐在上扬,“hu——”
山风肆起,她的情绪仿佛让歌声带上了电闪和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