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顶着他的凝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跨前了一步,连带他的手一同向后环去。
看上去就仿佛是裴知衍在引导着季央抱住自己。
“你为何让长兴侯夫人问我那个问题。”季央方才一直不提,等到此刻,就是为了好抱住他,毕竟隔着一张桌子太不方便了。
“你是不信我说的,还是自己想后悔了?”
她气恼地将脸埋进他怀里,声音听起来很委屈。
裴知衍没有否认,他确实是想给她最后反悔的机会。
“我不想你日后后悔。”
“我不会!”季央仰起头,眼睛都红了。
“好,好,不会。”裴知衍轻轻抱住她,小心翼翼到甚至不敢施力,“现在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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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朝夕的光景,裴世子与季家小姐定亲的事情就在大兴传的沸沸扬扬。
一夜之间不知多少闺阁小姐心碎垂泪,多少世家公子扼腕叹息。
待消息传到在季宴耳朵里时都已经不新鲜了,他着急忙活的去向学正告假,还在想着要寻个什么理由,张学正已经大手一挥,笑呵呵道:“去吧去吧。”
季宴一步三回头,忽然就体会到了做世子爷大舅子的不同,张学正多刻板的一个人啊,他只是晚一天回国子监他都要去问过父亲,今日却那么好说话。
季宴回到府上时,季央正在院中与瑶姐儿和莹枝一起打络子,见他大步走来,季央惊喜道:“哥哥怎么来了!”
季瑶更加高兴,从凳子上下来,跑上前唤道:“阿兄!”
季宴摸了摸季瑶的脑袋,朝季央哼笑道:“我再晚些回来,你估摸着都出嫁了。”
季央脸微红,“哪里,婚期定在十一月呢。”
季宴让萤枝带了季瑶出去玩,万分不解地问季央,“你到底是如何让裴知衍就范的。”
季央无比认真道:“我厉害呀。”
得意洋洋的小模样,让季宴忍俊不禁,他也不再问了,笑道:“你高兴了就好。”
就凭定北侯府下聘礼的招摇架势,想来也是不会亏待了阿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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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祁不设宵禁,即便入夜长街上也是十分热闹,季宴休息了两日闲得发慌,就与季央一起邀了陆谦两兄妹,四人去集市逛。
季央与陆念去买胭脂水粉,季宴则与陆谦寻了家茶楼小坐。
两人说着话,陆谦面露苦色,“你是得意了,你不知道我那妹妹都哭成什么样了。”
陆悠宁知道裴知衍与季央定亲后,在家里又哭又闹,不仅砸了一通东西,还迁怒陆念向她发了火。
季宴说着风凉话,“这种事得讲究你情我愿。”
况且不是陆悠宁哭,就该是他妹妹哭了。
季宴转念一想,问道:“那她要是知道你出来是与我一起,岂不是又要闹了?”
陆谦无可奈何道:“早劝过她,不该有心思不要有,也只能怪她自己。”
季宴心想,他原也是这么劝过阿央的,这下看来,还真是如她说得厉害。
陆谦喝了杯中茶道:“我去寻念念。”
季宴笑说:“你对陆念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倒是比亲妹妹还上心。”
陆谦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念念受过多少苦。”
“成,走吧。”季宴起身前望了眼河对岸,一条河相隔,对岸是繁花锦簇,夜夜笙歌的秦楼楚馆。
他倏然眼一眯,踢开凳子站了起来,骂了声粗话“咚咚咚”就跑下了楼。
陆谦不明所以追了上去,“出什么事了?”
季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往对岸快步而去,他亲眼看见裴知衍与另一男子一同进了那凡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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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冲进凡花楼,挡开拥上来的乌烟瘴气,冲龟奴道:“方才进来的两个男子去了哪里。”
龟奴见季宴两人不论衣着样貌均是出众,必是贵人,半弯着陪笑道:“二位爷,这楼里进进出出好些人,可不知您说得是哪位。”
季宴沉着脸环顾四周,差点就想直冲进去找了,陆谦按住他的肩,上前抛了锭银子给龟奴,道:“给我们准备一处雅席。”
龟奴接过银子笑道:“二位爷这边请。”
入座后,季宴忍不住道:“你拦我做什么?”
陆谦知道他是气昏头了,在这里闹事,怕是要被打一通扔出去。
他抬了抬下巴,让他看向二楼。
季宴看到守在门外的高义,手握成拳头,怒火攻心,才与他妹妹定亲几日,便来此等地方。
陆谦皱眉道:“你先冷静,看看再说。”
二楼雅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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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那些逆贼只有这一处消息联络的地方。”裴知衍好整以暇道:“本官要用这凡花楼来吊出大鱼。”
一楼的花台上,老鸨风情万种的上台,掐着嗓子道:“各位爷,今日的重头戏可来了,哪位能入我们诗诗姑娘的眼,可就看各位有多少诚意了。”
花落,只见一个薄纱掩面,身姿婀娜,眉目间光水色流转的女子走上花台,一时间四周的男子都轰闹了起来。
裴知衍听到动静,示意许清远去出价。
过了许久,许清远回到雅席,一脸的难色,“大人,我都出到五百两了,还有人一直再往上加。“
裴知衍抬了抬眼,轻飘飘道:“让他出,就当是替本官省钱了。”说罢,他兀自弯唇笑笑,毕竟他还要留着银子养央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