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这才松口气,嘱咐道:“你对长辈们得尊敬礼貌,说话别太随意。”
陈瑾瑜挑眉,笑得自信从容:“放心吧!我可是随郡主出入过皇宫和朝堂的,什么样的阵仗都见过。应付夫家长辈,不在话下。”
薛六娘见小姑这般神采飞扬自信满满,有些好笑,又有些羡慕:“瑾瑜见识过大场面,眼光见识都远胜寻常人。能娶到瑾瑜为妻,是马耀宗之福,更是马家上下的福气。”
陈瑾瑜被夸得眉开眼笑:“大嫂一直待在闺阁,不知道出来当差做事的滋味。等以后去叶县书院当差,就知道了。每一天都忙碌充实,每一天都是崭新且不同的一日。”
“就像从精致的鸟笼里飞出来了,见识到了高山大海,再也不愿回笼子里了。”
薛六娘黑眸发亮,流露出向往,正要说话,眉头忽然蹙了一蹙,双手捧住了肚子。
陈瑾瑜一惊:“大嫂怎么了?”
姚氏是过来人,镇定多了:“是肚痛发作了。别慌,我这就让人去叫产婆。”
女子怀孕生子,没个定日。有的会比预期的日子迟十天半月,有的会提前发动。薛六娘随陈浩然回来,姚氏特意提前请了产婆,以备不测。没曾想,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短短片刻,陈浩然便得了消息匆匆跑过来,急得直冒汗:“六娘,你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薛六娘初次阵痛,疼得脸庞煞白,说不出话来。
陈浩然急得团团转。
姚氏嫌儿子碍事:“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你力气大,扶着六娘去产房里躺下。”
陈瑾瑜定定心神道:“孙泽兰也在,我这就去请她过来坐镇。”
……
消息很快传进姜韶华耳中。
姜韶华也有些意外,旋即笑道:“今日陈家双喜临门,这是大喜事。银朱,你去厨房吩咐一声,让厨房多备几桌酒席。”
“秦虎,你去传本郡主口信,让王府属官们等着喝喜酒。”
“孟三宝,你立刻去薛刺史府送信。”
一一安排吩咐过后,姜韶华转头对身畔的崔渡唏嘘:“以前跑腿传信,都是陈舍人马舍人。现在马舍人做了典膳,陈舍人告一个月婚嫁。本郡主身边都快无人可用了。”
崔渡失笑:“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习惯陈舍人离了身边。”
可不是么?
这几年来,她和陈瑾瑜朝夕相伴。便是去京城进皇宫,也没落下过她。这两日陈瑾瑜出嫁,不在眼前左右,就像少了什么似的。
姜韶华也是一笑:“忍一忍,熬过这个月她就回来了。”
崔渡难得酸了一回:“我们分别几个月都是常有的事,也不见你这般惦记我。”
姜韶华扑哧一声笑了:“你怎么连这闲醋也吃上了。”
女子临盆生孩子,有的要熬两三天,格外顺利的,也得两三个时辰。
薛六娘这一胎还算顺遂,从早上熬到黄昏,熬了四个时辰,一个胖乎乎的女婴呱呱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