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西岐城。
碧蓝天空下,李平安·少年姬旦坐在高高的粟堆上,瞧着‘父亲’姬昌带着一群姬家人在那政治作秀。
可不是政治作秀吗?
堂堂西伯侯,不去想着如何改善民生、发展生产、操训兵马、处理冤狱、解放奴隶,而是把自己有限的时间,用在这种了收买人心的行为上。
别的不说,姬昌收割庄稼的效率也太慢了。
那些跟着西伯侯一起下地的官员、将领,还有远处那些百姓、黎民、奴隶,谁敢比西伯侯割的更快?不要命了?
这就导致,总体的收割效率大幅度下降,姬昌明显起到了反作用嘛。
“老四!你怎么又偷懒啊!”
姬发扛着一卷庄稼跑了过来。
几年不见,姬发的身子骨已经完全长开,变成了一个相貌堂堂的黑皮壮汉,姬发面容不能说不能英俊,只能说是过于勇猛、阳刚气息太重。
李平安笑道:“我在帮大家算什么时候下雨啊,只要我在这坐着,天就下不了雨。”
姬发瞪眼问:“啊?大家都说你在朝歌城学了不少东西,他们还说你能在梦里跟神仙交流,这是真的?”
“骗他们的,二哥你也信。”
“我就说!”
姬发一个健步跳上了粟堆,将腰间水带取下灌了口,递给了李平安。
“给!牧场那边的山泉水!”
李平安的表情略微有点嫌弃,对着一旁打了个响指,女侍卫立刻就要端着茶水向前。
姬发直接把水带塞了过去:“凑合喝吧你!事儿多!”
“哈哈,”李平安干笑了声,“二哥你专门跑回来收庄稼?你不是在西边镇守边境吗?”
姬发叹了口气:“不然呢?父亲要我回来体验农桑,那我就只好回来体验农桑,父亲说,咱们要牢记耕作之不易,明白百姓劳作之疾苦,不能随意滥杀那些奴隶,奴隶们也可以为大家一起劳作……翻来覆去都是这些大道理。”
“挺好的。”
李平安双手枕在脑后,注视着蓝天白云,幽幽地说着:
“不管如何,这总好过那些对黎民百姓生死不闻不问、在其位也不谋其政者。”
“嗯?你在映射谁?”
“朝歌城中的商人贵族,”李平安随口扯了一句,“二哥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去朝歌城开开眼界。”
“我?等大哥想家了吧,我去替他做一段时间的质子,如果大王允许的话。”
姬发叹了口气:
“这几年,大哥送回来的信中,其实说了你一些坏话。
“老四,我知道你聪明,而且深得大王器重,也知道你主动回来呢,是为了保护咱们西伯侯府,怕重复我们祖父的灾厄。
“但有时候,咱们兄弟终归是兄弟,有什么事都是兄弟一起做的,正所谓,兄弟连心、其利断金……”
“二哥伱想说啥呀?”
“这个,”姬发挠头笑着,“我是想说,你如果听到别人对你说大哥的不是,别埋怨大哥,他身陷朝歌城,要是得罪了你,那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李平安的额头挂了几道黑线:“怎么我就是外人了?二哥你拿我当洪水猛兽呢?”
“你回来前,父亲刚找我们兄弟几人叮嘱过。”
姬发双手一摊:
“说你曾陪伴大王读书,是大王最信任之人,大王曾说让你位列三公之位。
“还说,你稍后若是在家中有什么不满,大家可能都会获罪。”
李平安表情逐渐凝重。
好像,他这个姬旦,因为在朝歌城中搞的事太多,以至于……
被自己父亲姬昌疏远猜忌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年头的父子关系比较简单,又比较复杂,姬昌本就是受过‘精神创伤’,但凡涉及到朝歌城之事,姬昌都会谨小慎微。
要不他以后搬出西伯侯府算了,在西岐城中随便找个宅子,四处走走、感悟众生大道,这个才是正事。
李平安刚要开口说点什么,突地抬头看向了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