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如何,曼蒂忽然发癫是好事情,她多讲一会儿哲学,那么现实的大棒就快一分落她脑门上。
“所以我该怎么办?”曼蒂看着林年的眼眸缓缓说道,“是该竭泽而渔,还是可持续性的,一片片的,从渴求上撕下碎片来满足自己?”
林年从她的声音中当真听到了困惑,似乎在等着他答疑,他轻轻开了开口,发现自己居然能稍微发出一些声音了,知觉和控制权似乎在从大脑的部分开始下放到浑身各处,他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来想说:
“停。”
言简意赅的字眼,但曼蒂没给他的机会,左手凑近嘴唇吸了一口烟,咬上了他的嘴唇,渡了一口烟和性给他,抓住的就是对方即将吐出那个字眼,舌头在牙齿之间的缝隙微微滞留的刹那,狡猾地撬开他的牙齿,去卷缠那根舌头,直到对方奋力、努力地咬下来之前,抽出一抹津液。
她仰头,擦拭嘴角香甜的唾液,微微扬起胸膛,从那颀长的脖颈里忍不住地迫着发出欢愉的笑声,有些忍俊不禁。
“真咬我呀。”曼蒂低头微微吐出舌头,看着润红的舌尖儿上的一抹细口,上面流出了淡淡的殷红血液。
林年的嘴唇挂着一点血迹,属于曼蒂的血迹,他淡淡地看着这个女人,用行动表达了他的不愿意。
曼蒂当然知道他不愿意,有人说恋爱中,性并不重要,灵魂与彼此相处,才能让他们在岁月中长相厮守。
这毫无疑问是一句忠诚的宣言。
可这真实吗?
曼蒂觉得所有的爱情可以高尚,但却都基于肉体上的性爱与欲望,那是吸引着两个年轻人,两个男女,两具健壮与妖艳的肉体接近的基础,倘若肉体都尚未交融,那又谈灵魂何意?想要进入一个女人的生活,你要先进入这个女人的身体,这句话并不是三俗色情之人的垃圾宣泄,而是一条大量实践证明过的至理名言。
她不意外林年会拒绝她,肉体之爱不需要尊重,爱情是一种双重的利己主义。
她和苏晓樯最大的区别在于,苏晓樯往往会顾及林年的想法,无论是在爱情,还是在肉体的欢愉上,她会去主动迎合林年,以林年最喜欢的方式进行着那些成瘾的欢愉。她是折服于林年的,附庸于林年的人格魅力以及肉体的吸引力下,以迎合、满足宗主的欲望而得到欲望。
可曼蒂·冈萨雷斯这个女人不一样,即使从表面上来看,她一直都在迎合林年,任何的行动都以林年为中心为基准去围绕着展开,但挖深的内核暴露出来,就会呈现出一个道理——她迎合林年,是为了能让林年妥协她自己的欲望。
她一切的行动都是想得到林年的认同,而去更好地在对方身上索取自己的渴求,去肆意妄为,得到她期望的一切。
林年其实心中也隐然感受到了这一点,但却从来没有正视过,有人当初提醒过他,曼蒂·冈萨雷斯这个女人,总有一天会背叛他。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以这种方法去背叛,狡猾的背叛。
林年当然不愿意出轨,他的道德标准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情。
但曼蒂没有道德标准,所以这不是出轨,用这女人的话来说:
帅哥,别有心理负担,这只是单方面对你的强奸。
别问她就想过,在这一切结束后,她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她可是曼蒂·冈萨雷斯,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即使是强奸。
“之后你会感谢我乱来的。”曼蒂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用带血的嘴唇轻轻在林年额头上印下自己的唇印,“不过在现在,吃那么久苦了,还不能让我享受享受了呗?”
她手指微微弯折,捻断了没有抽完的烟,弹指丢掉,干净利落,进一步搂住了林年的腰,微微用力,就将他从床上拔了起来,推到了床头的墙壁前用膝盖先分开他的双腿,右手小臂横着压住他的锁骨,粗暴地把他摁在墙壁上索吻。
她就像水蛭一样汲取着他,吮吸着他的大动脉,倘若用盐去烧灼她,她会惶恐地钻进血管里,在爱欲的奔流中融化自己,直达那颗心脏,在心室上用触管洞穿,挖进最深的里面,筑造独属于她的情欲密室。
林年没有闭上眼睛,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略显疯狂的女人,她的生命就像是一团欲望,如果欲望不能被燃烧到满足,她就会陷入痛苦。她长时间在痛苦与满足之间钟摆一样摇荡,很难猜到她究竟是真的疯了,还是在借着疯的理由,借着一次出格的恶作剧的理由,去再一次地陷入满足的瘾毒里。
她的双腿进一步跨坐跪着,左手搂起他的背腰,令他挺胸与自己的躯体更加贴紧,挤压那些浑浊的空气。昏暗的香薰蜡烛照亮的肌肤色调那么暗沉,有一种晨昏之间睡意朦胧的慵懒温馨,黄金一样的色彩,不曾认知的新奇。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沉浸在这糟透了的爱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