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咆哮从男孩口中吼出,那是无异于龙吼的嘶嚎,熔红的瞳眸从未有如此炽热而血红,从眼角流出的是比岩浆还要滚烫的血泪。
三度暴血冲破了血管,龙化的现象顷刻间覆盖全身,骨刺一节节地从他脊椎中爆出皮肤,火焰与热浪从他鳞片之下涌出,他被火光包裹着在狂吼之中扑向了血色白花上的龙王,携带着无穷的焰与光与龙王撞了一个满怀,尖锐的利爪按住了对方的头颅迫使他里离开那个女孩一同向前飞去!
龙王,大地与山之王·芬里厄发出同样的怒吼。他已经醒来了,召集大地的元素向他狂涌而来,整个隧道开始不可避免地崩塌!
大地发出燥烈的震动,无穷无尽的煤矿渣、铁轨、岩壁尽数如流体覆盖向他的身体铸造新的龙躯,狰狞的金属与岩石构造的尾巴从背后一口气刺穿了路明非的胸膛!大量的鲜血洒在龙王的口中,让他意识到身前胆敢忤逆王座的狂徒是如此的甜美而可口!
路明非不管不顾地近距离引爆了君焰!火焰和黑烟将他们吞噬,将地面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孔洞,身边一切与大地有关的事物都疯狂地被抽离到龙王的体内,他们就像一个空泡,以岩层和大地作为海洋,随着重力不断下落到更下层的地方!
他们打穿了尼伯龙根的表层坠入了更深层次的大迷宫,两条怒龙在迷宫之中互相冲撞、厮杀,撞破一面又一面墙壁,凿穿一层又一层大地,天崩地裂之中,那些狂怒的吼叫与声嘶力竭的狂嗥传遍了整个尼伯龙根!
每一个听见声音的人都呆呆地站在原地,停下了所有动作,他们动弹不得,魂灵被那龙吼所震慑,血统藏进血管的最深处为那王与王的厮杀退避三舍。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屠龙,而是龙与龙之间的狂舞,在火焰与岩流的冲撞和滚动之中,他们互相撕咬咀嚼彼此的跟腱、肌肉、骨骼,用彼此的基因来互相补足强化龙躯,螺旋着向着地狱的最深处跌去。
火焰缠身的男孩不再退缩,不再恐惧,仇恨的戾炎所产生的乱流点燃了他经过的一切,不断地冲击着那作恶的龙王,势必要抵达最为深渊的地方为止。
路明非竭尽全力地挥舞手中的七宗罪,暴怒延长至数米,挥舞出肉眼不可见的刀光,不断地切开那钢铁般的龙躯,可眨眼之间那些断裂的躯体又被更多的大地所修补。
龙王的每一击都沉重得就像海啸,用爪牙、用龙尾,用身躯将他的身体每一根骨骼都震碎,可他恐怖到极致的自愈能力又能顷刻间恢复如初!
他们打穿了大迷宫,坠落向更深层,真人秀的剧场被压毁、镰鼬的巢穴白骨的大海被掀起巨浪、错综复杂的下水道一条条坍塌。
路明非的疯狂让他无所顾忌,他浑身上下都在燃烧,火焰的温度将龙王的外壳炙烤成柔软的熔岩,他再挥动暴怒以及色欲剖开那些熔岩撕裂藏在里面的那个男孩柔软的本体!
就算是龙王也开始被那冲破界限的暴怒给逼得节节败退,才复苏的他本来就是外强中干,即使失控后下意识汲取了大地的元素能量,但在那真正掌握着权与力的怪物面前也显得那么孱弱。
于是,本身就是孩子的他居然生出了恐惧的情绪,他想要避战,想要逃跑,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那么恨自己。
可无论往哪里逃都被那个火焰缠绕的怪物追上,沐浴着龙炎的暴怒与色欲左右开弓,不断地撕裂着龙王的外壳,将那烦人的金属和岩流堆积的保护壳切开,刨开,咬开!杀死他!不死不休!
路明非浑身上下已经被赤红的龙鳞所覆盖,大地中掘出的金属同样可以作为他的武器,那些金属流被权能加温成液态,成为了他的盔甲。他不再执着于繁复的言灵,他不需要靠语言就策动了青铜与火的权力!
起码在这短暂的一刻,他被暴怒所驱使着坐上了那个他一直以来畏惧的王座!
灼红的光芒在他的口中闪耀,瞄准了早已经塑形至数十米高大的芬里厄,火红的光柱零距离喷射,将那一层层的龙躯融化、撕开!并不是完全体的他越战越弱,无限制地落入下风!
芬里厄恐慌而愤怒地甩尾砸向他的头颅,又被暴怒轻而易举地切开,路明非踩在了他的身上,以万钧之力镇压了这位龙王,盘剥他的外壳,熔红燃烧的瞳眸死死盯住那巨大躯壳里躲藏的男孩,杀意穿透空间,直刺那男孩的眼眸。
他逃无可逃,魔鬼就要撕碎他脆弱的外壳,将他生吞活剥。
王与王的战斗,永远以暴怒开场,暴怒结束,点燃的煤矿不会熄灭,喷涌的火山也将让整个世界化作火海才算完了。
在那火柱即将贯穿龙王胸腔的瞬间,支撑着他们的又一面大地塌陷了,他们从高空中坠下,火柱射偏就像光束一样划过下面巨大的空间,引起一串串剧烈的爆炸!
龙王呼唤坍塌的燃烧的石层,如陨石般砸向路明非,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而在乱石之中,路明非甩手竭尽全力投掷出了手中的暴怒!
巨大的斩马刀划出血红的弧线,劈开所有阻碍,从龙躯胸膛处已经被撕到尽头的伤口贯入!准而又准地命中了那个男孩的侧腹!一击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