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已成定局时,他们考虑到了面对一切的林年有三种选择,也对应着她们预料的三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为上。林年最终在定局前接受被暗算的现实,看清楚了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最终因为同理心以及被多次背叛后产生的自暴自弃的负面情绪选择一个人吞下恶果,远离正统,也再不回到秘党,成为犯下滔天之罪的既定罪人。
只要林年承担了这个罪责逃走,秘党在正统施加的压力下就抛弃林年,正统随后将所有矛头指向林年,双方同仇敌忾,让林年成为“复仇”的中心,这样一来正统既完成了变革,又不需要与秘党开战,简直就是双赢的局面。
第二种情况适中,林年选择信任秘党会给自己一个清白,回到了秘党告知了秘党一切,在台面上自爆李获月和李秋罗的布局,秘党和正统双方各执一词,最终爆发冲突。在冲突的过程中两边都会死很多人,但到最后正统和秘党终究会和解,这件事自此揭过,正统在斗争中也迎来了磨合,完成了真正的革命换血。
第三种情况则是最糟糕的最下。
也就是现在的情况。
—
“我姐告诉过我一个道理。”
院落中,林年开口了,熔红的瞳眸平淡地扫过每一个人,说,“在外面受了委屈要说出来,如果没有人听,也没有人信的话那就靠自己把丢掉的面子,受到的委屈全部讨回来。”
凶猛的杀意如风般荡起,可怕的龙威就像墙一样撞击出去,让李获月和李秋罗骤然后退半步,角落的蔹蔓瞬间昏死晕倒。
林年单手掀开了身上的大衣,苍白的龙鳞在体表显现,熔红的黄金瞳如同火山喷发般爆裂凶狠,那滚烫的龙血再度沸腾,血红的气流从鳞片之间溢出,向着头顶结成象征死亡和杀戮的“环”。
十二作福音·血天使,三度暴血。
如果在听证会事件以前,林年或许真的会选择离开,一个人承担杀死五大宗族长的罪责,离开秘党也离开正统,远离纷争的漩涡,对一切都丧失信
心,对一切都充满憎恶和怀疑。
但现在不同了。
在听证会上,一双又一双的手托在他的后背,不让他沉下去,所有人都告诉他,他们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么他就绝不能像是小孩子一样自暴自弃地逃走,痛苦和悲伤是不会凭空消失的,如果他逃走了,那么一切只会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转移到那些相信着自己的人身上。
他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他选择面对。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林年淡淡地说,“我姐是这样跟我说的。”
阴谋诡计,阳谋鬼谋,的确玩布局这种事情不适合林年,比起智斗,他更适合他一直以来保持的那个人设。
“李获月,开门吧。”
林年逐渐血红的熔金瞳眸盯住了李获月,声音冰冷如寒潮袭来,“你不是想要革命么?那你也应该知道那句随之而来的真理。”
李获月轻轻垂眸,右手无声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一个动作,让李秋罗也面如冰霜地双手收在了中山装的袖口内。
是啊,她们一直都知道知道那句真理,并以此为诫言。
革命是要流血的。
什么人都可以为了革命流血,李获月可以,李秋罗也可以,甚至林年这个局外人也可以,那么红墙外那些正统的有生力量们自然也可以为了革命被卷入这场风暴般的杀戮和死亡中吧?
林年从来没有掀过桌,因为他知道当决定掀翻棋盘的那一刻,必定是血流漂橹,杀戮,死亡,尸山血海,一切都将如狂风暴雨般袭来。他过去还尚且幼稚,没有准备好,所以一再畏缩,退让。
但现在,他准备好了。即使前面推开的门外是森罗地狱,他也准备好了将整个地狱杀个天翻地覆。
林年左手前屈,俯身弯腰,右手空握抵住腰间的肋骨。
李获月右手握住腰间的青铜长剑,拇指抚住露出一寸的剑锋。
李秋罗双手垂在身边,袖口遮蔽手掌,含首下视。
那么就来吧。
—
言灵·时间零。
言灵·剑御。
言灵·万生劫杀。
三个领域骤然从三个方位扩张,三双黄金瞳那饱含杀意的视线撞击在空中,无形无质的坚韧精神卷成风暴撕裂空气,刹那间,在那不可视的虚面上,足以摧毁世界的狂风暴雨已然降临。
可就在一切都将倾覆,棋盘倾斜一脚的刹那,一只飞鸟划破风暴,带着远方的讯息呼啸而来。
三道目光先后锁定了那只无惧暴风的飞鸟,同时做出了同一个举动,那便是将锋芒避开了这位信使。
飞鸟停在了风暴的中央,在一切都无可挽回之际,振翅啼鸣。
龙凤苑内,李秋罗骤然撤回了言灵,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承受了言灵被中断的反噬,这意味着她准备的言灵相当高阶,让她直接半跪在了地上喷出大口的肺腑污血。
李获月也收回言灵的,作为“月”的她并没有因为言灵中断而变色,只是目光锁定了院子的最中央,那只似乎只存在于虚空中的飞鸟。
林年在两人撤回言灵之际,早已经扭头看向了一个方向,那是四合院东北面的夜色,在漆黑的月夜下那里伫立着一栋尚未完工的施工大楼,在楼顶处,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影子藏在黑暗中向着这边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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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看了一出好戏啊。”
四合院聚落两百米外,施工大楼荒凉的楼顶,恺撒侧坐在未设有护栏的天台边上,右腿曲起,手臂轻轻靠在膝盖上,黄金瞳倒映着远处被浩瀚人群包围的四合院落内的场景。
在他的手中,一台远拍DV摄像机亮着红光,安静忠实地进行着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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