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胸前西装口袋里的红色玫瑰摘出了,放在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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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又有人来了...
只是这次带着一些诡谲的安静,像是整个医院都死了,静得让人有些不安。
脚步声停在了床边,那个男孩的面前,不再挪动了。
“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祂轻笑着,眼眸中宛如金色的海洋。
“...睡够了,就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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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5日圣诞节。
美国,伊利诺伊州,卡塞尔学院。
重症加护病房外的白色的走廊上,林弦抱着一束新鲜的花走向了那个每天都会去往的地方,路过的窗外正在飘雪,学院里的梧桐与枫叶早已褪了金衣,带上了隆冬手织的赠礼。
即使是上午,还有着一些阳光,那飘之不尽的小雪依旧在降,学院里放假的学员们戴着围巾穿着庆祝圣诞节的盛装,唱着外国歌一路跌在冰封的小道上,喧闹声顶撞落下的雪花,人与人之间涌起一股潮热的气息,赋予了卡塞尔学院冬季别一样的活力。
这些美丽的,热闹的,都是走廊窗外的景象,路过窗边时林弦偶然地一瞥只在玻璃内寻到了自己的影子——她那有些憔悴的脸,苍白,渺小,睫毛下的眸子里藏着无力。喜欢在玻璃里寻自己的影子的人都是孤独脆弱的,因为明亮的镜子对于他们来说倒影地太过真切、残忍了,看见里面那不加修饰的真实,会让他们从心底里涌起不适和恐惧。而玻璃...玻璃却是再好不过了,模糊的影子在浑噩的天光的加持下晦暗难明,里面浑浊影子的脸可以成为他们想要的任何模样,给予他们一点点安慰。
窗外的繁华和窗内人的苦楚,在同一个地方,一扇窗户像是隔着不同的空间。
林弦的视线只是在窗户上驻留了那么一瞬,就掠过了,她转过头看向了远处靠近的病房,深吸了口气,开始舒缓自己的面部肌肉,最后在恒冻的冰面上缓缓裂开了一朵花来。
又是一个美好的周五,她要去看望她所爱、所关心的人了。
重逢这种事情,不能带着愁眉苦脸,应当带着笑容和美好的情绪,就像窗外穿透雪花的阳光,即使是在再冷的冬日里,也总该有那一竖温暖照在人的脖颈上,带给他们寒冬里为数不多的暖意。
林弦抬起了头,带着笑容,踏快了步子,准备赶向那扇熟悉的病房门。
可这个时候在她的身后忽然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让她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过去。在走廊深处一群戴着口罩的白衣护士和医生步履匆忙地向着她这边冲来,气势汹汹带着难以遏制的急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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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离着几十米远林弦就被这股热潮给推开了,退到了走廊边上呆呆地看着他们经过自己,而在这时那嘈嚷的对话也飘入了她的耳畔。
“001号房的病人...心率呢?各项生命特征...”
“为什么会是今天...他已经睡了这么久了...”
“预设的警报确实响了...得尽快,这是校董会的死命令...”
在身边这股嘈杂的风吹过之后,林弦站在窗边呆愣了数十秒,直到她消化完了那些话...手中的鲜花落在了地上,花束被砸得花瓣纷飞,在远处女孩已经飞奔离去了,脚步匆匆...
一缕飞雪从窗户的夹缝里飘入,慢慢悠悠地落在了地上的花瓣上,落进了露水里,然后融化了。
尔后在阳光中,勃发显露的是无穷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