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澈停了一下，“……都谢谢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哈欠，闻澈的眼角有一点湿润。

商纵赶紧正色打断了他：“哎，干嘛呢？”

他不自在地笑了，重复道：“打个半决赛而已，干嘛突然整这套尬的，这可不是我们闻少的风格啊。”

闻澈笑了一下，接着突然用力抱了一下他的肩膀：“和什么比赛没关系，我就是今天特别想对你说这话。”

其实闻澈想对他说的远远不止这句话。

当年授意WAVE引入还深陷风波之中的闻澈时，对此深感震惊的不仅是论坛的看客，还有闻澈自己。

所以在和商纵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闻澈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您为什么会想到联系我呢？”

在问出口的那一刻，闻澈立刻就后悔了。其实他心里清楚，哪有那么多原因，商纵决定接手WAVE教练一职的时候，转会期早就过了大半，有点实力的AD早就已经占好了席位，选择他大概也是迫不得已。

但是商纵并没有像他想象中一样给出一个得体而圆滑的回答。他笑了起来，直率地望向闻澈的眼睛，语气充满了理所当然：“从一开始，我就认定WAVE的ADC必须是你。虽然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如何评估自己的，但在我的眼里，Winter选手潜力无限。”

他亲手葬送了跟最好的兄弟计划中的未来，他屈辱地证明自己无下限的发挥不是因为假赛，在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认定他已经无药可救的时候，是商纵把他从绝望的边缘拖了出来，告诉他——

你的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你会拥有一片光明的未来。

商纵咳嗽了一声：“行了赶紧放手，我真的怪不适应的。”

闻澈笑着松开了手，又恢复了往常游刃有余的神情。

“和你商量件事，”闻澈说，“要是今天赢比赛了，可以别请我们吃烤猪蹄么？”

商纵：“……”

WAVE对阵SET的半决赛现场座无虚席，虽然选手尚未出场，双方粉丝不甘示弱的加油呐喊声早已响彻云霄。中心的屏幕随着全场灯光的熄灭骤然亮起，官方精心准备的赛前预热视频将全场气氛推到了极点。

这一次负责最后喊话环节的是双方的ADC，当游绎出现在镜头底下的时候，全场满是SET粉丝们的疯狂呐喊声。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SET在任何版本都会努力追求完美，这个夏季赛也毫不例外。想对我们的对手说，虽然结局已经注定，但还是希望你们能拼尽全力，尽可能漂亮地输掉比赛。”

游绎在这种赛前垃圾话环节向来礼貌又克制，大家总是一面埋怨力度不够，一面感叹他的风度。

但这一次无论是他的神情还是言语，都带着一股隐隐的傲意与狠劲，说的话看似和和气气，实则毫不客气，全场观众顿时都因为游绎和往日截然不同的反差形象爆发出一片激动的惊呼。

画面一转，闻澈平静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

“春季赛的时候，我们倒在了这里，和决赛擦肩而过。输掉那场比赛的心情令人难忘，而这一次，我们会送SET品尝失败的滋味。”

他停顿了一下，在镜头底下逆着光慢慢昂起头来，眼里的目光满是毫不遮掩的轻狂和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