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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舱内其余的外人早已退了出去,只剩下画家和他怀中的少年。

画家被撩得连呼吸都乱了套,眼底全然映着少年的模样。

而男孩却早已经开了一把手机游戏,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旁人。

*

细细密密的雨丝被同样阴冷的风席卷着在空中铺展。

戚韶之走出机舱,站在扶梯上,由上而下向外望。

隔着雨雾。

看到站在对面,一把黑伞下的瞿温书。

纯黑色的伞面遮住了全部雨层,让瞿温书的神色显得愈发森冷。

他的五官是非常典型的深邃,眼瞳和戚韶之的深绿不同,反而是纯黑的底色。

舷窗扶梯位置要比机场的地面高上许多。

可当两人对视,气势却互相不输。

戚韶之从身旁金发碧眼的保镖手中也接过伞,撑起走出机舱,然后一步步走下扶梯。

“虽然这场战争,我其实已经赢了。”

戚韶之似乎酝酿了一下措辞,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意,“不过尊重对手是我的惯例,但我可不想让你再见到缪斯,真是,抱歉。”

缪斯。

瞿温书眉目皆是冷意:“别用你们那儿的词形容他。”

“这个词不好吗?”

戚韶之没有撑伞的另一只手状似无意的摊开,“我倒是觉得这个词非常不错,在我们做艺术的这些人看来……缪斯几乎是我们的神邸。夏夏当然很符合。”

瞿温书似乎笑了一下:“艺术,是么?”

“当然。”

戚韶之朗然道,“只要我愿意,我就能在他那里永远当个画家。可是你呢?”

瞿温书陡然抿紧唇。

“你不敢。”

戚韶之大声笑了起来,以一种充满嘲弄的,居高临下的,胜利者的语气接住了后面的每一个字,“瞿温书,你们国家的男人真有趣,太好笑了。”

“冠冕堂皇,心口不一……前一脚还在说自己不屑,后脚就爱上兄弟的男友。表面多么衣冠楚楚,内里脏的一塌糊涂。”

“更奇妙的是,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敢说。”

戚韶之用手比枪,对准瞿温书,“这就是你们国家特有的含蓄吗?看上去夏夏好像并不是很吃这一套呢,瞿先生。”

瞿温书身边没有带任何人,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他宽阔的黑色伞沿点点滴滴落下。

他的神情是比天气更沉的幽冷,语气不知是讥是赞:“你的中文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为了连夏特意学的。”

戚韶之道,“我格外喜欢他,所以为了愿意他做任何事,我的国家和你们这里不同,要是我讲求含蓄,那要等多久才能和夏夏温存?”

“我为了他来这里,等不了那么久。”

“戚韶之,你似乎弄错了什么。”

瞿温书眯了眯眼,“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以为你想走的航线还能像你来的时候那么容易吗?”

充满潮湿空气的机场上空播报声响起:“因天气变化原因,现通知前往罗马的航班暂停起飞,原地等待。重复……”

戚韶之眉目一凛,看向瞿温书。

“你似乎将一切都想得理所当然。”

瞿温书的声线在雨中被充分晕开,于是更显得低沉,“我不讨厌竞争。”

瞿温书道:“但我从来不喜欢输。”

机场的安保车在雨中缓缓沿停机坪行驶而来,又在即将靠近飞机时停下。

排成几列的安保人员有序上前,用手势示意机上的人员尽快离机。

而就在雨丝与风声之中。

机舱门再次打开。

“瞿老板。”

一道单薄到几乎瘦削的身形从舷窗扶梯上缓缓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