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赢的那0.5%是侥幸,但其实那都是我故意的,戏不做全套,怎么让印承恪那个老狐狸相信自己赢定了。”
“那……那这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你爸去世之前找过我,他知道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会没命,因此拜托我私下照应你。如果他身死,那你就绝对不能跟仁泰再产生任何的瓜葛,更不能当这个法定代表人。”
“我们太知道印承恪这个老东西的脾性了,他迟早会将仁泰拖下他的那个泥潭里,那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你!”
“好在你自己也不想掺和仁泰的这摊子浑水,你想要将股份转让给印承恪,那我自然顺水推舟,让印承恪去承担这所有的一切。”
“你当我这么多年跟他作对是在争什么,不是争钱,是在为你,为钟宥齐争一条活路!”
钟厉的脸色涨得通红,说完颓然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深深插进自己泛白的头发里。
“可争到最后我得到了什么?”
钟厉自嘲地笑了,他不再看温浅,踉跄两步颓然向门外走去。
温浅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想要开口叫住他,张口却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早在钟宥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的那一刻,就预见了今日的结果。
钟厉消失在拐角处后,程斯刻出现在门外。
温浅想笑一笑,却发现连扯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程斯刻大步走进来撑住温浅,将人揽到自己的怀里。
温浅埋头在程斯刻的肩头许久,隔着一层衣料闷闷开口:“你说温晏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程斯刻默然不语,他不知道。
“他不是恨我吗,那为什么又要让人保护我?如果他爱我,那为什么不在生前对我好一点。”
“我要求不多,就好一点点,我就满足了。”
“但是他没有,他到死都没有来我的新家看过我一眼。”
“或许他只是不善于表达。”程斯刻贴着温浅的耳边轻声道。
“是吗?”温浅嘴角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我以为我了解很多人的心,活到现在才发现,我谁都看不透,遥哥,宥齐哥,还有我爸,我一个都看不透。”
“但你看得透我,我在你的眼里,无所遁形。”程斯刻在温浅的耳廓上印下一个轻吻。
温浅闷闷地笑了一声,没有反驳。
良久,他突然开口问程斯刻:“我做的是对的吗?”
没有头尾的一句话,但程斯刻听明白了。他摸了摸温浅的后脑勺,轻声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对错,但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温浅闻言一顿,接着将自己更深地埋进程斯刻的怀里。
钟宥齐的案子关注度太高,钟厉有心想要做什么也无能为力,最终的判决是在两个月后下来的,判了四年。
判决出来的那天,温浅在妄高山喝了很多酒,高山老板也感慨,跟着不要命似的一杯一杯往嘴里灌。
“你们三个孩子我是一起看着长大的,结果看着看着,一个没了,一个进去了,现在就留个你一个。温浅啊,你可不要再出事了。”高山老板的眼角闪过一丝不明显的水光,瞬间又没入无形。
时间过得太快了,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妄高山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们三个的样子,都是无忧无虑的少年,最小的连喝酒的年纪都还没到,跟程斯刻似的,坐在桌前,眼巴巴地看着两个哥哥喝酒,还耍着无赖说自己也想尝一口。
就这么一眨眼,什么都变了,三个孩子只留了一个,王高山当了一辈子的钢铁硬汉,流血不流泪,到如今在酒精的作用下却也忍不住悲从中来。
到最后